。上回,正是这个柔柔弱弱,看上去像是普通贵女的小姑娘,拿了一把小刀,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时,一下子捅进老国公腿里。
他们第一回知道了,什么叫魂飞魄散。
直到前几天晚上做梦,还梦见老国公被人刺杀,个个心神不宁。
这一回倒没见血,只不过看着比上一回还吓人。
沈忘心拿了几根手指长短的银针,轻轻地旋进老国公的眼角,又用了几根针刺进耳框。就连张管事这样见过世面的,都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生怕这沈小大夫手一抖,伤了老公的身子。
张管事都如此,底下的下人们更是看也不敢看,觉得自己的心肝直发颤。
“沈小大夫这手法真是太娴熟了,便是我做大夫这么多年,碰到这种情况,手也是要抖上几抖的。你却像闲庭信步,心里竟一点都不怕吗?”好不容易等沈忘心都扎完了针,把针停在穴道,开始给老国公开方子的时候,胡鹤龄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刚才的情形,胡鹤龄都替沈忘心捏把汗。现在见她跟个没事人似的,心里难免发酸,沈忘心小小年纪便有神医风范,日后想必还有大前途。可怜自己行医数十年,却被个小丫头比下去了!
真是不知道是怪上苍太偏爱的好,还是怪自己不够努力的好!
可惜他的侄子,余庆县荣春堂的胡雪延,不知道他叔叔的想法。否则,两人真的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沈忘心看出胡鹤龄在想什么,暗地里微微一笑,这就体现出她那个时代,华国人口众多的好处了。
放在大周,华国大医院里的医生一年治的病人,说不定比某些大夫一辈子还多。正所谓熟能生巧,很多事情做多了,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病人做手术,还能听见几个医生,在他身边各种聊天,做一台手术就像在逛菜市场一般。
不是因为手术太简单,而是因为他们做得太多了。
两人好不容易从老国公院子里出来,没让张管事来送,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沿着长廊一路走到角门去。
胡鹤龄问道:“上回的事情,真是要把我吓死。还是突然记起雪延同我说过,你认了寒山书院的周山长做了父亲,我才想起江公子的好处来。后来,听说你离开了,我才安心回荣春堂去。”
“上回的事情,当真要多谢胡大夫您。若不是您,只怕我要吃个大亏。”沈忘心由衷地感谢。
胡鹤龄见她不预备言明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也就没有再多问,话题一转说道:“我回荣春堂之后,向诸位大夫说了你医好老国公病的事情,大家都对此事很感兴趣。不知沈小大夫可愿赏脸,到荣春堂为我们讲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