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丞相大步而出。
内厅堂,乱作一团,哭声震天,直哭得那写着“目中无人”四个字的扁额掉了下来,碎开两截。
所有人的心都是颤抖而惊慌的,懵得不知所措。
内厅堂里的侍卫没有退出去,木然冷漠地站着。
昔日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被扔出了大门,
翌日,太上皇旨意下达,要求处死丞相夫人身边的翠兰,丞相家连罪,于殿上当着百官的面申饬。
丞相府的人这才知道,太上皇是真的震怒了,且直接撕烂了丞相家威霸一方的传说。
老舅爷醒来后听得旨意,嘴唇哆嗦了许久,“怎么会这样的?丞相家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只怕,老爷也没做错,丞相府的人,这些年真的做得太过了。”伺候他多年的下人叹息道,
老舅爷茫然灼痛地道:“丞相一家,如今算是丢尽了脸,罢了罢了,那丞相夫人,把她送去胧月庵吧。”
袁丞相并未就这样罢休,他执意开始一场清算,命人盘查丞相家子弟所有的产业及财产,一律全部收回,所有人,只能凭府中发放的月例银子过活。
这只是一个开始,袁丞相特令培养了许久的暗卫,暗中观察丞相家子弟的一举一动,他们在外头的一言一行都要回来禀报,没有自觉,那就只能是严令限制。
所有人嚣张惯了,这命令一下,全部如丧考妣。
袁琪惜一直躲在房间,她吓着了,发了高热,管家派人一直守着她。
袁梦怜哭得昏过去几次,把狼狈的母亲带回了王府。
丞相家风云变色,外头很快就传开了。
那些流言,因着丞相家的灾祸,坊间谁都不敢再说,大家也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嘴里说的那个禁军侍卫,竟然是护国公,竟然是北青英烈。
关于这一点,护国公的家人,也都出来放话,谁敢再侮辱先人,一律送官查办。
曹康霍乱宫闱是假的,那么,关于福嬷嬷和袁丞相的那些流言,自然也是假的。
流言就这样不攻而破。
翌日一早,天色刚亮,老舅爷被下人搀扶着,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送丞相夫人去胧月庵,丞相家的脸,不能再丢了。
院子里,见着了袁丞相,老舅爷怒道:“我看你死在九泉之下,有什么面目见你母亲。”
袁丞相面不改色,只淡冷一笑,“我为什么没脸见母亲?如今的地位,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也圆了她当初对我的期盼。”
“可你母亲希望你开枝散叶,有个幸福的家庭,你你是别有居心,,你这些年言听计从,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曾忤逆我半点,但你一直都在恨我!”老舅爷声嘶力竭地骂。
“没错!”袁丞相冷冷地看着他,“若不是养育之恩,若不是顾忌她的安危,我断不可能听你的话,今日也没必要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站在她的身边,看谁敢动她。”
“你你”老舅爷嘴巴歪了几下,竟说不出话来了,自己养大的外甥,也是当儿子一样培养,如今做成这般荒唐事实在可笑!
袁丞相牵马,吩咐底下的人,“送老舅爷回去,好生照顾。”
他翻身上马,打马而去,心头阴沉了许久的雾霾,仿佛一下子驱散了。
是的,打从今日起,他就站在她的身边,看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丝。
老舅爷如同死了一般,被人扶着上了马车,他双手颤抖,“我这辈子为他殚精竭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下人轻叹,“您为他殚精竭虑,可丞相没一日开心,他没有过过一日的快活日子,他隐忍大半辈子,忙活了大半辈子,没有一天是为他自个过的,连你都认为他能代替皇家,真是让他伤心透了。”
燕王府。
袁梦怜哭着,方才,翠兰已经被带走,在午门外砍首示众。
从昨晚把丞相夫人带回来,她就沉默着不说话。
老舅爷的人来了,袁梦怜哭着扶母亲上车,也一道跟着把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