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得的,她只是没有想到风传那样*的男子竟会对妻子这样的好,他现在的样子比最模范的丈夫还要模范十分,所以她甚至有些替他惋惜,好像没有一个小生命的来临是那样辜负这个男子的一片痴情。
护士不无遗憾地递上化验报告,他道谢后接过来,小小的一张纸就宣判了一切,他回到初夏身边,小声问:“你希望有孩子吗?”
初夏冷漠地抬起眼,故意决绝地摇摇头,她不能说她想要,在这个地方,在这个让她心碎的伤心地,她无法当着她父亲的魂灵说她希望有一个孩子,她希望和他这个刽子手,他这个魔鬼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她说不出口。
欧瑾瑜掩饰地干笑着,他说:“好吧,如你所愿,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应该也不想有孩子吧?”初夏似乎觉得刚刚的否定还不够直接,还不够痛彻心扉,她这样的疼,他怎么可以置身事外?他怎么可以独善其身?
欧瑾瑜继续玩着烟,就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手里的烟被他一点一点地弯曲,一点一点地折断,露出焦黄色的烟丝,它们洒落一地,就像是死亡前的告别礼,空气里立即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可是这味道却令欧瑾瑜觉得反胃。
“你说得对,这样的结果我们皆大欢喜。”他故作平静地说着,随手把那张检验报告团成一团,他把它丢向不远处的垃圾桶,却意外地落在了外面,这样的成绩根本不是他的身手,作为留学美国多年,在学校、洲际打了多年篮球的他,竟然也会有失误?
他在心里笑着自己,笑得很小心翼翼,因为他真的不开心,因为这个结果带给他的竟然是无比巨大的遗憾与失落,他承认,他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可是现在他却为失去和她从此紧密相连的机会而感到遗憾。
是的,他知道,只有孩子才是属于他们共同的东西,有了孩子,这一辈子他们才会永不分离。
路诗雅默默走回医生办公室,楚天坐在那似乎有些不耐烦,“诗雅,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你去哪了?”
她知道他等了她很久,可是他一定不知道她等待他的时间更加的漫长,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从儿时见他第一眼开始,从他傻乎乎地说:“诗雅长大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那时她说:“好。”
这么多年,他大概早就忘记了孩童间的玩笑,可是她记得,她把它牢牢记在心里,从未忘记。
“楚天,我刚刚看到了欧瑾瑜,他可能??????要当爸爸了。”路诗雅不知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也许她是故意的。
她沉静地看着楚天在自己的面前脸色突变,她想,她这个实验又成功了,心里冷笑着,他还是在意那个女人,却从不承认。
楚天突然起身向外走,路诗雅在他身后说:“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走了。”但他还是走了出去。
路诗雅笑着,她慢慢走进她的工作间,手里机械地操作着,一滴一滴冰蓝色的液体落在容器里,慢慢和水融合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钱塘的门口,她看着凌波目送初夏离开,她问:“你也认识这个女人?你竟然也认识她?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的阴魂不散?”
她为什么那样阴魂不散?她暗暗诅咒着那个女人。
凌波却不再言语,他只是问:“楚天想起了所有吗?”
路诗雅浑身冰冷,深刻的颤栗将她包围,是啊,他想起了?还是全部忘记?
此刻,她问着自己,究竟是记得好还是忘记好?那蓝色的药水滴落下来,越来越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