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弱芸没用,不曾想大姐姐……秦不晚她诡计多端,竟是让她逃了。”
柳氏端着茶杯也不喝,只是慢慢地刮着沫,那刺耳尖锐的声音像是挠在秦弱芸的耳朵里,让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那贱丫头是诡计多端,可尤金是个老皮条了,这些年也没听说他有失手的。莫不是你和秦不晚通了气,才让她识破?”柳氏那双细长的丹凤眼表面看着精致如斯,细探眼底却全是冷意。
秦弱芸摇头否认,又将百卉楼那时的情景细说了一遍,包括秦不晚是如何语出惊人激起民众同情的经过。实际上当时秦弱芸就躲在二楼小阁窗中窥看一切,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秦不晚能用那样的办法脱身,可除了眼睁睁看着竟是毫无办法。
柳氏听完了秦弱芸的形容,同样露出诧异的眼神,她将茶杯一搁,细长的柳眉朝眉心一蹙,冷笑连连:“不愧是顾念念的种,和那女人一样能做戏。”
“母亲……那现在怎么办?”秦弱芸怯生生地问道。
能怎么办,花了银子联络京都最油腻子的皮条客,可到头还是打水漂。这个秦不晚,一日不收拾了她一日心头不舒坦。
柳氏烦躁地吐出口浊气,瞧着那瑟缩的秦弱芸更是来气。
“只要她一日未出嫁,就一日捏在我的手里。你也一样,做好你的本分,若是让我知道你生出什么不对的心思,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母亲放心,弱芸定不会有半点忤逆。”秦弱芸惶恐地说道,见柳氏摆手逐客,便乖觉地起身行了礼,弓着身子慢慢退出去。
秦弱芸供着身体后退,行至门前,正巧秦采嫣进门,两人一进一退不小心碰个正着。
秦采嫣本听柳氏的主意以为秦不晚铁定逃不了今日的计划,谁知方才一打听秦不晚好端端地待在东院里,连忙匆匆来找柳氏,进门时也没怎么注意,被秦弱芸碰得往后退了一步。
秦弱芸小声道歉,正在气头上的秦采嫣却是直接扬手甩了个耳光:“不长眼吗,我这身好料子若叫你碰坏了,你拿什么赔?”
“二姐姐,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秦采嫣冷哼一声,也不再搭理她,转身去和柳氏纠缠秦不晚的事了,柳氏对着女儿又是好一阵安慰。
秦弱芸默默地退出去,并双手掩上屋门,在门缝合实的那一刻,怯懦之色荡然无存,眼底只有隐隐的怨毒与恨意。
“小姐……”荷香守在门口,对方才的事情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一个奴婢,又如何插嘴。
“回去吧。”秦弱芸掩着帕子吸了吸鼻子,步子弱柳扶风。
这南院的一草一木,都是柳氏母女的,她秦弱芸和墨姨娘何曾享过半点风光?
秦弱芸一面走着,一面心里冻着冰。柳氏母女也好,秦不晚也好,这个侯府之中,除了自己便再没有什么人是靠得住信得过的。
总有一天,她要爬到这些人头上,让她们匍匐在自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