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正为经费发愁,这一百万元无异于雪中送炭,他想了想说:“好吧,我收下,算我借的,以后一定壁还。”“哈哈哈,芝帅说远了。我们即成一家,就不必客气了。”
大战一触即发,吓坏了曹锟。因此他邀请各方调人,风尘仆仆,奔走于保奉之间。主和最力者是曹锟的四弟、省长曹锐和七弟、6师师长曹瑛。他们的看法是:一头是亲家,一头是三哥的部属。由于三哥听吴佩孚的,久而久之三哥必将大权旁落,直系将变成吴家天下。战争打赢了,以后得仰吴氏鼻息过活,战争打输了,得罪了亲家,也没好果子吃。因此,宁靠奉张,不依洛吴,成了他们的信条。
直系另一位主和最力者王承斌。他跟奉张有良好的交往,与吴佩孚貌合神离,经常暗中使手腕。吴佩孚越是望众天下,他越妒火中烧,越不能见容于他。直系反吴者甚多,渐分保、洛两派。王承斌站在保派一边,成了重要一员。
王承斌在曹氏三兄弟怂恿下,三次出关求和,三次遭冷落,无功而返。
曹锟仍不死心。又与徐世昌协商,物色了六位一言九鼎,资高望众的调人。他们是“北洋三杰”之一的王士珍、三个“太上督军”之一的王占元,老陆军总长张绍曾,张作霖的恩师赵尔巽和张锡銮,还有前吉林督军孟恩远。他们联名发电,邀请曹、张“同赴天津叙晤,消除隔阂。”张作霖利令智昏,决心铤而走险,不予响应……曹锐求和心切,自告奋勇,专程赶赴奉天。他以省长身份向奉张表示:“欢迎奉军入关,保卫津京治安;攻击梁内阁乃吴佩孚个人行动,与我兄弟无关。”
张作霖听罢曹锐的话喜出望外,说:“直奉本系一家,既然亲家有此表示,何劳我张作霖大动干戈?”
曹锐沾沾自喜,回到保定。
就在这时,李梦庚风尘仆仆回到奉天,叙述了段祺瑞的全力配合,中山先生适时出兵的保证。张作霖心里有底,态度又强硬起来。曹氏兄弟松驰的神经又紧张起来。曹锐再赴沈阳,指天设誓地表示:“我们兄弟绝不怂恿部下背叛亲家,一定要制止吴的荒唐行为。否则,与吴氏公开决裂!”
于是,张作霖乘机开出4项苛刻条件:1。梁士诒复职;。吴佩孚罢职;。段芝贵当直隶督军;4。京汉路北段划归奉军。
曹锐一心结好奉张,排斥洛吴,不顾条件苛刻,回到保定。他振振有词地跟曹锟宣布了四项条件,并说:“吴佩孚兵权在握,倘奉军驻防天津,正好钳制吴佩孚,他不听三哥的,正好让奉军收拾他。”
曹锟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他再昏庸无能也能算清这笔帐;如果答应这四项条件,分明是亲目派当政,吴佩孚下台,皖系借尸还魂,奉张独霸一统,直系完全成了附庸,只能举手投降,自动解散而已……他“啪”地一拍桌子,骂道:“混蛋!你们这笔帐是怎么算的。子玉一完蛋,我们还能存在吗?”
这时,西方国家对直系纷纷表示支持:英公使艾斯顿警告奉系,不得在京奉路上运兵;美国公使休士劝告张作霖,应根据华盛顿会议精神栽减奉军;天津领事团,根据辛丑条约,抗议奉军占领塘沽;北京外交团警告直奉双方,不得断绝京汉、京奉、津浦铁路的交通……曹锟召开高级会议,决定战和问题。大部分将领被奉张骄横无理的态度激怒了。他们表示“奉张不除国无宁日。请仲帅速下命令,我们愿效命死战!”
曹锟终于下定决心,对吴佩孚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亲戚虽亲,不如自己人亲。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听你指挥。”
接着,吴佩孚率全体直军将士,发表一道有理有据的通电,列举张作霖十大罪状:
1。阻挠国会召开,破坏全国统一;。举洪宪祸首梁士诒为总理,推荐复辟犯张勋为长江巡阅使;。勾结俄人,罗致蒙匪,袒护梁阁;4。招匪为兵,出扰山东,断送路权;5。挥师入关,挟制中央;6。白昼劫掠,纵匪殃民;7。侵入直系,得陇望蜀;8。劫夺军火,剽窃金钱;9。招兵纳叛,收纳帝制和安福余党;10。残害同类,凶逾朱温。
张作霖也不示弱,赶忙摘章造句,列举吴佩孚十大罪状,以示还击。他骂吴佩孚“狡黠成性,殃民祸国,醉心利禄,反得无常”……接着张作相等人又通电,斥责吴佩孚贪、卑、狠、恶、妄、祚、不忠、不信、不仁、不义……就在直奉双方互相攻讦谩骂,双方调兵遣将之际,大总统徐世昌感到地位岌岌可危,仍想方设法寻求息争良方。直到大战前夕,他还颁布命令,劝直奉双方撤兵。
但是,两个好战之徒。早已利令智昏,头脑发胀。终于在19年4月8日,第一次直奉大战爆发了!段祺瑞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两个冤家终于反目,他可以从中渔利;担心的是,一旦奉张败北,他会受到诛连,日子将更不好过……六二隐匿“咣”的一声门子撞开,段祺瑞正想发作,见吴光新呆愣愣站在面前。吴光新是作为奉军顾问到奉军司令部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段祺瑞情知不妙,急躁地问:“怎么啦?说话!”
蓦然间,吴光新的眼泪像断线之珠落下来。突然一声哭叫:“奉……奉军……一败……涂……地……”
这回轮到段祺瑞发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有气无力地说:“坐下,慢慢说。”
……就在孙、皖、奉相约出兵,联合倒直的前夜,已经率部开赴韶关的中山先生,忽然接到部将密报:陈炯明勾结吴佩孚,有乘虚谋叛之意!中山先生十分震惊,他知道如坚持北伐,就有鸠占鹊巢,断送革命的危险。于是,他当机立断,撤兵回归,同时给张作霖发电说明原委。
与此同时,一向与吴佩孚关系密切的海军第二舰队司令杜锡珪,前海军总长萨镇冰及海军总司令蒋拯,通电表示助直;不久,杜锡珪率队北上,向秦皇岛开进……常言说:祸不单行。由于时局突然起变化,直接影响了卢永祥、李厚基的行动。这些人都是见风使航,见利忘义的小人,吃亏冒险的事他们是不干的。他们一看时局对自己不利,都采取观望态度,龟缩起来。
直奉战争反映出日本和西方国家的矛盾。由于英美等国的牵制,日本人不敢对奉张公开支持,不得不宣布采取“不干涉”政策。
由于上述影响,段祺瑞及各省皖系势力均未敢采取配合奉张的军事行动。在既无外援,又无内应的情况下,张作霖硬着头皮发动了直奉战争……再说河南赵倜、赵杰,他们一是督军,一是宏威军总司令,多年来掌握着河南军政大权。他们本是“炕头王”,中立派。在吴佩孚撤兵北归前夕,段祺瑞想把赵氏兄弟撤掉,换上自己人。结果弄巧成拙,倒把赵氏推到直系一边。赵氏投直后,受尽吴佩孚挟制之苦,迫切希望改换门庭,多一点自由。
就在这时,二赵与奉张的密使达成协议,直奉战争打响后,二赵发动叛直就奉战争。
吴佩孚早有准备,立命冯玉祥、靳云鹏两路夹去,将二赵的将宏威军一举击败。
这次战争,冷战打了一年多,热战只打了6天,就以奉军惨败而告终……段祺瑞担心地问:“奉军损失如何?”吴光新说:“非常沉重!张作霖参战奉军1。5万人,死于战火者约万人,战伤及逃亡者万多,被俘者4万多,仅有万人逃出关外;武器装备几乎损失殆尽,军费损失达000多万!是历年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奇怪,奉军人力装备均在直军之上,何以败得如此惨?”
“奉军溃败,京津一带有许多谣传,有人谓吴佩孚惨无人道,使用了氯气弹,造成奉军过多伤亡;有人说曹锟花钱买通张景惠和邹芬,他们通敌卖阵;有人说张景惠是曹锟的把兄弟,对奉张发动战争不满,暗中把武器弹药接济直军……其实不然。据有识之士分析:奉军失败原因有三:一,奉军素质太差;二,指挥失当;三,第16师倒戈,16师原属冯国璋的卫队,直皖战后被奉军收编,处处受气,官兵心怀怨愤。用这种军队打头阵,本身就犯了战略错误。”
段祺瑞叹道:“唉,没不想到张作霖这么精明,也重复我们的错误!”
吴光新接着刚才活荐说:“相反,直军倒是三路战场上或乍进而旋退,或设伏以诱敌,或始守而猝击,或声东而击西,……,唉,想不到吴佩孚还真有两下子。”
“这是天意,天意啊!我为什么没有一个吴佩孚!”说着,嗟叹不已。吴光新岔开话题说:“姐夫,奉张新败,局势混乱,恐直系对您有不利之举,大家都希望您躲一躲,避避风头。”
段祺瑞又固执起来:“我不躲,看他敢对我怎么样?”
吴光新苦口婆心地说:“姐夫!您就别固执了。战前,直系就知道您加盟反直同盟,曾风传要对您下毒手;现在成了直系天下,谁能保证不加害于您?还是躲一躲吧!”
这时,张佩蘅、段宏业也来劝说。宏业说:“爸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才50多岁,日子还长呢。何不保存力量,东山再起?”
佩蘅饱含深情地说:“芝泉哪,这两年日子过得太揪心,我们出去散散心吧。我们活得太累了。”
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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