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还是晚些知道的好,秦赢的事已经成为她心里的结,三年前还未解开如今再次深陷其中,这其中的纠结与矛盾她最是清楚。
“此事关系甚大又没有查清,传书不太妥当,等我回京入宫再做禀报。”
“难道我们就不查了吗?”
碧霄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若是在州衙大牢埋伏人手一定会有收获。
“查,但不是现在,若是马上查秦家幽州就彻底完了。”
温叶目光坚定,内心也不再慌乱,她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就如同三年前一样。
天黑之前众人到达了幽州城外的驿站,温叶吃了些东西又睡下去,连日的奔波让她的身子过度消耗。晚照点了安神香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晚照,你来下。”
碧霄在门口等着她出来,拉着她就往后院走去。
“碧霄姐,有什么事吗?”
两人一路到了后院,碧霄飞身一跃足尖轻点上了屋顶,晚照也紧随其后坐在她的身边。
“我准备会凉州一趟,你和晴空随我一起回去。”
碧霄说完递过来一个小酒壶,晚照没有去接,微皱眉头问道。
“主子也去吗?”
碧霄喝了口酒,对晚照的反应有些头疼。晚照本是向家人,近几年跟着温叶倒是忠心耿耿,现在连她说的话都没有份量了。
“晓春会来接她回京,两三天我们就回来。”
“我不去,我要跟着主子回京。”
晚照说得坚决,不给碧霄一点商量的余地,这让碧霄有些生气。
“怎么?你和晴空的事,不想认了?”
碧霄仰头将酒壶里的竹叶青一饮而尽,两人那晚的事她已知晓,既然他们的心意相通,身为晴空的长姐自然要为他张罗亲事。
“既然亲了,有什么不敢认的!”
晚照扬起下巴一笑,逗得碧霄哑然失笑,她还真是一点也不害臊。房檐下一身穿黑色侠装的俊朗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忍不住嗔笑道。
“她还真是……”
“既然来了就上来吧,毕竟是你们两人的事!”
屋顶上的碧霄微微一笑,晚照的回答算是默认了她与晴空的关系,两人这亲事算是定了大半,她那个傻弟弟就偷着乐吧。
“姐,你这是做什么?”
晴空收了笑意走到院中,碧霄欢喜地跳到他面前。
“我在帮你提亲啊,晚照她答应啦!”
“你可别胡闹了,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你别让她为难。”
晴空抬头看了眼晚照,把话说完转身离开了。那晚她表明心意确实让他欣喜不已,但眼下的局势实在不适合谈婚论嫁,他只求陪在她身边护其安危,至于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你把话说清楚,你都二十了,还等什么啊?”
碧霄气得直跺脚,急忙追了过去。她真搞不懂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弟弟,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却打了退堂鼓,她还真是多管闲事了。
晚照见两人没了踪影,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变成了极度的慌张,微红的脸颊气得涨红,眼中的羞涩荡然无存,心中的怒意化作一句恶狠狠的咒骂。
“谁要和他成亲,就当那晚啃了头猪!”
大牢中的袁通判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为了亲眷活命他也必须死守证词,不会透漏“主子”半个字,更何况他从未见过“主子”,又该如何指证?他只恨“主子”任人唯亲,让他与姓田的共事三年,两人从开始就一直不对付,他知道早晚是要出事的。
而田捕头却是不一样的心境,他坚信“主子”不会舍弃自己,毕竟自己从前朝就已追随与他,待到天黑必会有人将他救出。正如田捕头所料,入夜衙役换班之时,随着牢门的打开,他被人救了出来带到了城外一处破庙中。
只见一长袍裹身,头缠头巾的笑面男子,手拿短刀泰然自若地出现在田捕头面前。
“田指挥使,别来无恙!”
“秦公子!我就知道我跟那姓袁的不同,他就是枚随意舍弃的棋子。”
激动的田捕头一把挣开搀扶他的两名黑衣人,一瘸一拐地冲到秦公子面前。秦公子微微一笑,对他摆了下手算是回应,随即询问着他在大牢中的状况。
“你可有招供?”
“当然没有,他们用了刑我挺过来了,关于秦家我什么也没说!”
田捕头一把握住秦公子的手,眼中写满了得意和邀功。秦公子轻轻笑了笑,一转身顺势挣脱开他紧握的双手,从容地继续问道。
“你身上的刺青,他们看到了吗?”
“按公子吩咐,被抓之时我已将手臂的纹身划花了,公子带我……”
田捕头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秦公子收了刀冷笑不止。
“还真是可笑,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是他的棋子,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