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包括这个凡人女子和行风哥哥的身上都沾了气味。”
闻言,我揪衣嗅了嗅,嗅不到任何味道,遂好奇问道:“是何种味道啊?”
黄衣少女抽了抽鼻子,神情虽是有些困惑,但仍是隔着行风探过头来。
她眨着俏丽的丹凤眼瞧着我,并煞有其事得解释:“此处有种像是麝香的迷香味,又带着极淡的奇特花香,很难形容。你闻不到实属平常,妖魔气味别说凡人难以察觉了,若未曾与妖魔交过手,纵使是神仙亦未必能识别,我也是以前曾向行风哥哥学过才……”
“但狼族的气味素来是妖族中最重、最令人反胃的。”行风打断,带刺的话语毫不留情得扎向皞月。
对于行风的轻蔑嘲弄,小厮们手中温壶温杯的动作一顿,斜眼望来,而皞月不发怒不反驳,只背着手深奥得笑着。
倒是黄衣少女先声夺人,一拍桌,指着行风趾高气扬得向皞月问道:“狼妖,你知道你面前坐的是何许人吗?”
皞月从容答言:“天庭第一武将,白行风……”忽有瓷器击地之声纷乱得响,然而皞月不急不徐将话说完,“掌武神之位,爵号武安。”
我朝声源望去,雅阁一侧的茶几及地上满是碎瓷,而两名小厮脸色青白,委地发颤,仿似魂魄亦与茶壶茶杯一同坠地粉碎般。
黄衣女子霍然立起,喝道:“既然你知道,不赶紧逃命还敢拿这玉石来卖弄。”先前似个小媳妇般怯生生,但当她知道皞月是狼妖后,像是突然燃起了怒火,气势十足。
皞月无视于她,斥退两名失礼的小厮后,他目光深邃得盯着行风,墨眉一挑,轻挑笑言:“又或者该以表字称呼你──”
“白临云。”
闻言,行风眉宇一亮,似是恍然了悟什么般冷冷得哼笑。
“云姐……”黄衣女子歪头垂肩,皱眉怔愣,像是同我一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而皞月眸光一转,又望向黄衣女子,断言道:“而你……是天帝最宠爱的小女儿,龙湘,封号天荣公主,别号湘君。”
黄衣女子一惊,跌坐回椅上,指着皞月的手指颤了颤,“你是何人?竟能详知我的身分?”
似是早已知晓对方底蕴般,行风徐徐笑道:“狼?皞月,藏身在外已久的狼王庶子。”偏头侧向湘君,加重了语调,“正是公主您的未婚夫,狼族大王子,的同父异母胞弟。”
一听,湘君面上的厌恶之情更加显露,她冷睨皞月,气愤道:“那是皇兄自行订的婚约,太荒唐了,我才不会嫁给个狼妖。”眼角一扫,似乎注意到雅阁内尚有一人身分不明,遂偎近行风,轻扯他的衣袖,指着我问:“行风哥哥,那她又是何来头?”
“一个无关紧要的凡人,你无需知晓她的名氏。”
语调持平,淡漠疏离,甚至瞧我一眼也没有。
白行风一句再贴切也不过的描述,入木三分得点出我的身分,利落得划开了一刀,切割开我与他的干系。
真痛快!
血淋淋得痛快!
人情冷暖如斯,人情冷暖如斯……
这厢无关紧要的我被弃若敝屣,那厢被奉若明珠的湘君乖顺点头,并亲切搂着白行风的手臂,语带娇,笑得甜:“行风哥哥,不妨你当我驸马吧,如此我便不需嫁到狼族了,我会求父皇让你回复神职,那么你又会是天界最威风的大将军了。”
我本如看戏般,见这一桌皇亲贵胄王侯将相,应是异族联姻,高唱一曲昭君出塞或和亲公主的琵琶曲,未料她突如其来的求亲让剧情急转直下。
情节乱虽乱,但一位公主纡尊降贵大胆表露心意,如此直率大方、毫不扭捏的态度令我非常欣赏,我想为她喝彩,但现下我乱如麻的脑中没有半句好话。
她表白时娇憨又认真的模样亦十分讨喜,让我有些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可恨啊!为何我笑不出来……
而白行风向我望来,冰冻了一整早的寒气登时消散,在我泛雾的视线中,见他双唇似扬非扬,有些微妙,像有些事正中他下怀、落入他掌心似得,但又见他眉峰忧虑得蹙起,像又有些什么事超乎他的预期般,十分复杂。
我揣摩着他是该笑,有个貌美的神仙公主钟情他,甚至愿意委身于他,他是该欣喜的。
攀龙鳞,附凤翼,一夕之间成为皇亲国戚,不费吹灰之力即享有尊荣和权势,这如何不让人欢欣鼓舞,若是我,我就赶紧嗑头谢恩了。
但他扳开湘君紧挽着他的手,作白莲状尔雅言道:“公主,您的亲事需请您与龙渊殿下商量,而我的事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啧啧!
自命清高,矫情!我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