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阿烟摇摇头,“没有啦。以前北海公园那里有一只,是个满清贵族养的,水下有个大笼子你知道吗?像条船那么大、那——么宽阔的大笼子,做得特别漂亮……”
“阿烟。”忽然,背后传来傅西棠清冷的不含一丝烟火气的声音。
阿烟立刻闭紧嘴巴,朝许白眨了眨眼,不讲了。这些旧事,大抵都发生在许多年前,许白做为一只建国后才破壳的妖,自然是不知道的。而“旧事”二字,通常都会触及到一些敏感的话题。
许白他妈说过:一只没有过去没有秘密的老妖,不是傻就是痴,简称老年痴呆。
不要轻易窥探,好奇心会害死妖。
托她的福,许白很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北海里像条船那么大的笼子,就成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随风而逝了。
可许白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生活即将掀起大波澜。
北街10号开始陆续有访客上门,而这些拜访傅西棠的人里,十个里有九个都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还剩下一个,就是又老又强大的妖怪。
而且这些妖怪都昼伏夜出的,各个都挑在晚上前来拜访。晚上的时候,许白恰好都在。
第一次来,是晚餐时间。
三个人刚坐到餐桌旁,人就来了。那看起来是个敦厚的中年人,左右手都提着礼物,进门先跟傅西棠规规矩矩地行个礼,很有点老派作风。
“先生还是跟当年一样呐,一点儿都没有变。”那人说着说着,眼眶都要红了。
许白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回避,傅西棠就让他坐下来一起吃晚饭。席间,许白听着他们的交谈,大约捋清楚了他们的关系。
这老妖是个裁缝,以前专门帮傅家裁衣裳的。
他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以前的事情,许白专心当一个听众,绝不多话。让许白惊讶的是,这位姓李的裁缝带的礼物里,不光有阿烟的,还有许白的一份。
许白愣住,拿着礼物转头看向傅西棠——这不应该啊,怎么会准备他的份呢?
傅西棠也沉默了两秒,随即说:“既然是给你的,就收下吧。”
许白还想推脱,这平白无故的他去收一个陌生人的礼,太奇怪了。可他刚想开口,傅西棠就像心有灵犀一般看过来。
小命要紧,收礼保命。
于是许白就多了一个做工和料子都极好的宝蓝色的领结。
临走时李裁缝还给许白递了张名片,说:“有空可以来找我,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许白一头雾水,难不成他骨骼精奇、天纵之才,终于被人发现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领结还只是让许白有点疑惑,那么后来那些突如其来的夸赞和越来越多的礼物,就让许白肯定这里面有猫腻了。
第五天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成功人士,如今在投资房地产。据阿烟说以前这一位不太安分,老是闹事,经过傅先生的劳动再改造之后终于老实了。可如今看来他还不够老实,搞房地产,投机倒把。
成功人士有苦说不出,于是只好转头吹捧许白。这简直是叶远心2.0,把许白夸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并且为他预定了明年的奥斯卡,把许白说到想就地自裁。
他还说要给许白投资下一部电影。
这肯定不太对吧!
等客人走了,许白拄着拐杖拿出了八百米跑的速度冲去傅西棠的书房。到了门口,他停下来缓了口气,然后屈指敲响房门,“傅先生,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进。”傅西棠的回答依旧惜字如金。
许白打开门进去,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好像是自从搬过来以后,第一次进傅西棠的书房。
他并不想给人家添太多麻烦,所以通常不是在客厅坐着就是在床上躺着。
傅西棠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钢笔刷刷地写着什么。还没等许白开口,他就抬头问:“是因为客人的事情想不通?”
许白:“……”
傅西棠复又低下头去刷刷写下几个字,说:“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傅西棠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不愿多言。
可毕竟事关自己,许白还是忍不住问:“我可以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傅西棠停下笔,把信纸折起来塞进信封,然后放进右手边的抽屉里。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来,扫了一眼旁边的椅子,说:“先坐吧。”
许白只好先坐下。
他看着傅西棠在书架前停留了一会儿,而后取下一本书,连同之前的那本《一朵花》一起递给许白,说:“北海提到过的那本《芝麻图鉴》是手抄本,如果你还想看的话,这里就是唯一一本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