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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香喷喷油亮亮的炒腊肉盛出,柴卫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看着鲜红漂亮的腊肉,柴卫疑惑道:“这肉的颜色熟了吗?”不应该是黑色才算能吃?
“当然,”云香有些无奈,“柴叔你放心吃吧。”
柴卫舔了舔嘴唇,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里,嚼了两口下肚,抱着菜碗哇哇大哭,原来肉是这个味儿,他活了快四十岁,第一次吃着不苦的肉,他一直以为肉就是苦的,为了生活,苦就苦些,今日才发现原来肉是这么香这么好吃的东西。
抱着的碗被长生干脆地拿走,长生颠颠地往外边跑边吃,大半年来第一碗能吃的肉可不能被柴卫的眼泪给糟蹋,柴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长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才一跃而起,“长生,你太不孝了!”
听着外头的打闹声,云香微微一笑,这样简单的日子,最大的争端不过是为谁能多吃一口肉,多好。
趁着他们还在外头抢着吃肉,云香将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柴卫虽不会做饭,厨房里能吃的花样倒不少,荤素都有,还有许多野味,杂乱地堆在一处,云香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放好,又把锅碗瓢盆都洗净摆齐,等她擦手时,两“父子”才互相攥着手回来,长生的胡子都被柴卫拽在手上。
两人见到焕然一新的厨房俱是一惊,柴卫恨不得当场给云香跪下,向云香崇拜道:“手上这碗筷我洗,云香你去歇会儿。”
“嗯,你们也歇歇。”两人都是面色潮红脸上一层薄汗,看上去比干了活的云香还累,云香点点头慢慢离开。
“把碗洗干净。”长生撒开手,施施然也离开了厨房。
云香回了里屋,见云娘又睡了过去,脸色尚算红润,心中略略放了心,走出屋子,将窗上的蓝布放下,将日头挡住,好让云娘睡得更舒服些。
柴卫的这个大院子里也有一棵高大的桂树,像是晚桂,刚冒出些花骨朵,已隐隐有些淡香,云香坐在桂树下的长条凳上,仰起头嗅一嗅花香,心中盘算着若是长生能帮娘亲调理好身子,她便与娘亲在这村落买一块地,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啊!”正想着,云香的脚突然被人抓起,她惊呼一声,望向抓着她脚的长生道,“你做什么?”
“你这脚底的水泡不挑干净,过两天化了脓,有你受的。”长生盘腿席地而坐,将药箱往旁边一扔,不由分说地就要去脱云香的鞋袜。
云香慌忙捂住,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让男人看过她的脚,虽说本朝民风开放,但云香却是内敛性子。
霍知澜初初掌权时,受吕氏所压,封了她作皇后,可压根与她只是表面夫妻,私下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见了面也不过是说些问候话语,云香根本没有与男子亲密接触的经历,这样被长生抓着脚,让她慌乱不已。
“不劳烦你,我自己来,”云香收回自己的脚,从长生手中抽出银针,对着他轻声道,“多谢。”
长生哼了一声,也不坚持,只甩手道:“你能自己来,你现在就来,我不看你。”转身过去,威胁道,“你要是不来,我可就来了。”
这人的脾气真是又臭又硬,云香前世接触稍多些的男子便只有霍知澜,在与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霍知澜都表现得温文尔雅,气度非凡,是个伟丈夫,还从没遇见过像长生这样蛮横古怪不讲理的男子。
咬咬牙,她也背过身,小心翼翼地先脱下右脚的鞋袜,脚上确实红得惨不忍睹,起了好几个水泡,尤其是大脚趾上一颗红得发亮的,耀武扬威地展示着它的硕大存在感。
拿起针要戳,望着针尖闪动的光芒,云香却怎么也下不了手,这长水泡疼,戳水泡更疼,皱着眉犹豫了半晌,还是将鞋袜穿上,转过头将银针还给长生,敷衍道:“好了。”
“好了?”长生接过银针,似笑非笑地对着云香道,“小丫头,先前还夸过你会骗人,怎滴现在骗人的本事一落千丈。”
云香镇定道:“真的好了,我骗你作甚。”
“哦?”长生手指灵活地转动银针,挑眉道,“脱了我瞧瞧。”
云香怒道:“女子的脚怎么能随意给你乱瞧。”
长生捏住银针,不与她再多废话,直接复又抓起她的脚,他的力气极大,抓住了云香的脚,云香便丝毫动弹不得,只听他讥讽道:“比男人都大的脚还怕看?我平常是治驴治牛的,你的脚在我眼里跟驴蹄牛蹄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