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是一个人最核心最隐私的地方。
即使是在前世,科技极度发达的现代,王川也依旧没听说过,有什么强力的机械,可以直接从人的脑子里,剥出所有的记忆。
但在这个科技落后的世界,一个人的精神,反而没那么安全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强者的精神强度,比凡人高出千百倍不止,甚至可以直接以一些邪门的道法,直接侵入别人的精神世界。
而动用神识之力交锋,便是这种威胁的强化版。
明明没有动用任何的灵力,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气血沸腾,但王川站在余楚佩的后面,却看见了这整片天空,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无数的蝙蝠,在空中挥舞着翅膀,尖锐闪亮的牙齿,在翅膀的扑腾间,隐隐闪烁出摄人的光芒。
“这是什么东西?”王川看着那少年。
“这是他的神魂领域……直接搬到了现实之中,虽然只是笼罩了我们这一小块距离,但你现在也走不了了。”余楚佩转过头,看着王川:“看看,不听老姐的话,现在吃亏了吧!”
“不要随便在战斗的时候分神啊!”无数的蝙蝠之中,忽然扑出一只巨大的血蝠。
它挥舞着阔大的蝠翼,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贴近了余楚佩的灵魂。
“哦?”余楚佩看着趴在自己喉管旁,尖牙插入血管中,准备吸血的血蝠:“你以为,我这么好压制的吗?”
浓烈的火焰,从她的灵魂上升起。
天际上那浓郁得近乎要滴落下来的血雨,在这股火气蒸腾的时候,瞬间就被烘烤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种隐隐要被撑破的错觉。
血蝠凄厉地嘶吼一声,几乎震得王川的耳膜都要破裂。
它从余楚佩身上升起的火焰中飞起,混入了那群黑压压的蝙蝠之中,再也找不到踪影。
“这就是神力吗?”它的声音从蝙蝠群中传来:“你一个修习了我族法门的魔宗弟子,又怎么可能掌握这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你不愿意去思考的可能性。”余楚佩身上的火柱,笼罩了自己和王川的范围:“一开始我还敬畏你三分,但没想到,你居然是重伤之身吗?”
“这样的话,我说不定能够捕获你。”她眼中仿佛流淌着熔岩:“捕捉一个曾经被我们尊称为神灵的外界生物,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体验啊。”
血蝠的冷笑声,传遍了整片领域。
“即使你的神力威能不俗,甚至隐隐跟我有相互克制的意味,但以你一道残魂的力量,又能够积蓄多强的神力?”
“连一元都达不到的强度,就算此刻炽盛了些,接下来,也不过是等死的下场而已。”
王川看着那黑压压的蝙蝠群,松开了自己捂着耳朵的手。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古怪的战甲。
“是域外天魔的气息。”他看着头顶的蝙蝠群:“曾经的手下败将,居然还没有被完全肃清吗?”
余楚佩有些错愕的转头。
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储能戒指交给王川……那为什么没有能量支持的王川,能够迸发出这种古怪的神通之力?
“什么人!”血蝠惊骇的声音,从蝙蝠群中传来。
它能够感受到,自己已经被锁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但既然你出现了,还以为能逃脱我的掌心吗?”那布满了符阵的甲胄上,忽然有一道道的朱红色符文亮起。
与此同时,那空中黑压压的蝙蝠群,也忽然炸碎开来。
血蝠凄厉的嘶吼声,在空中回荡着。
他甚至不敢多停留一秒,瞬间就散去了这神魂领域,回归了秦汉的肉身,化作一道血光飞遁而去。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已经飞出了这片城池,甚至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道因超速而导致的冷凝云。
“可以说,是亡命奔逃了。”余楚佩的话颇有讽刺的味道。
她转过头,王川的身上已经没了符甲。
只不过,天上那道威压极强的神魂符印,还依旧停留在那,歪歪扭扭地像是无数的蝌蚪汇聚在一处,如果不是在灵魂上造成压迫,她甚至会把这当做是小孩子的涂鸦。
王川的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天上的符印。
他的手不自觉地模仿起先前的施法……虽说余楚佩没看到,但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灵魂之力,被某种隐藏得极深的规则勾动,在空中以短暂得近乎无法计算的时间里,画出了那道符印。
“朱砂符印……驱邪符?”他喃呢着,手中反复地重复着这个过程。
随后轰然倒地。
……
“师傅!”常媛恭恭敬敬地走进殿堂:“您有什么吩咐的吗?”
魔宗等级森严,即使她是最得宠的弟子,在面对师傅的时候,也绝不可能像南瞻的弟子那样,跟师长亲如母女。
“没什么吩咐的,只不过是想喊你来说说话而已。”青蛾看着自己恭敬的弟子,心中颇为满意。
像这样天赋卓绝,又有脑子的弟子,这些年来是少见了。
确实,就她所见的情况,魔宗这些年来的风向,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从过去的崇尚智力,崇尚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智将,逐渐转为了崇尚绝对的武力。
因此,很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者,逐渐占据了魔宗有话语权的位置,正谋划着对于南方的阴谋与战争。
真是,也不想想南方这些年来新生代如雨后春笋,纷纷出现,即使魔宗全员出动,又能像过去那样,对于南方的修行势力,得到近乎碾压一般的战果吗?
“哦。”常媛显得很乖巧。
青蛾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些年来,这个女孩儿逐渐成长,直至在魔宗祭典的时候,取得了前四的名次,她才终于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喜悦感。
当年跟主宗长老定下的婚约,似乎也显得不算那么高攀了。
常媛揉捏着自己的衣角,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忐忑。
师傅平时没什么事,是不会叫自己过来的……一旦过来,肯定就有些实际性的事务。
“你今天二十二岁了,对吗?”青蛾问道。
“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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