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荒山野林,忽明忽暗,点点火光闪闪烁烁。
追兵已近在眼前,最后的决定已刻不容缓。
渊亭冰冷的眸子,斜睨着那星星点点不知几多的追兵,神情中又透着一种疲惫和漫不经心,看得我连连心惊。
明明知道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还在犹豫不决。
“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我轻轻地说道。为了给他鼓气。
渊亭转头望来,他眸光深沉地如看不到底的潭水,须臾,一声轻叹,“我到觉得,有你相陪,死而无憾。”
呃……
我抓了抓下巴,有些焦急,也顾不上思考他话中真意,和他眼中透出的温情,来来回回在悬崖和追兵之间东张西望几回,时机不等人啊!
可是,渊亭还是一副有紧不慢的,真让人抓狂。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死吗?”我没好气的道。
渊亭:“……”
好吧,好吧,他有变成木桩的趋势,或许是被打后遗症。我愤愤地想着,重新思考起逃跑策略。我的目光放眼
群山,葱葱隆隆,生机昂然,可惜,一道天堑横亘脚下,危险亦埋伏在脚下的山谷中。我的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握紧,连续三次,我终于鼓足了勇气,道:“走吧,看来无论前路凶险不凶险,我们都得往下跳了。”
后方,开始有呼呼喝喝的喊声,纷纷杂杂地随风传荡而来。
“看,他们在那里,在那里。”一道尤为激动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几度,冲破同伴的杂音,远远的传响在山林上空。
已经被惊飞的差不多的夜宿飞鸟,又飞出数道,直冲向黑暗的天际而去。
随即,敲锣打鼓,招呼同伴的声响震天价的响起,随着鼓点的急促,更多的火点往这边迅速移动。
我的心跟着狂跳不止。
渊亭的目光始才从那些隐隐约约的身影漫不经心地收回,悠然道:“他们发现了。”
我:“……”这不是废话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渊亭已从我身旁越过,同时,我手下一紧,被他大掌抓了个正着,我一愣,忙惊疑的抬头望去,只来得及看到他一角侧脸,风声就迎面呼呼的刮向脸皮。
事态不容置疑,我只能任他拉着,然后,随着他一同向悬崖冲去。
“快快,他们要跳崖!”
“他们跳崖啦,快追!”
……
呼呼喝喝中,我只觉罡风刺骨,身子就这样往下坠去。
“提气。”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如醍醐灌顶,我勉强打起精神,调息运气。
已能适应下坠之势,我松了口气。
“还不够。”
他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
我撇了撇嘴,还要怎样,人家也就跳过这一次崖,自动忽略了以前的无数次,若问为什么会忽略,自然是因为那是自发自愿,有目的有意识,而这次……嗯,前途渺茫,更何况还是在毫无准备之下的被扯了下来?!我暗暗的磨着牙根,又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我以为只要不去碰,就能忘记,可不想,一遇到身边这人,那一幕就成了梦魇,百折不挠地缠了上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稍一酝酿,恨意就涌了上来,我从牙缝里挤道:“我又不是天天跳崖,谁会知道怎么做?”
渊亭身子明显震了一下,须臾,他默默地转头望来。
我倔强的回望向他。
用一个词可以形容在静寂中流转的气氛——针尖对麦芒!
气势迫人啊,气势迫人。
心中有愧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会败得很惨。
比如:渊亭。
他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最后成功地将唇线完美的贴合成一条缝,然后,溃不成军地扭头望向不知名的远处,也或许什么也没看。
“……对不起。”
他的喉结滚动了半天,突然,挤出了这三个轻飘飘毫无重量,莫名其妙又意有所指的字。
这三个字还真是千古不变,至理明言啊。
我想起了道明寺的名句: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是啊,如果有警察就好了。我委屈的想。至少可以让他不能逍遥法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起那件事,只是轻飘飘的说上这三个字。
这该死的三个字!
我愤愤地想。
“……苏莫曦,……我爱你……”
正在沉浸于黑暗世界的我,无法自拔,当感觉有什么在耳边流逝而去时,我怔愣地望向渊亭坚毅的侧颊。冰铸般的棱角分明,又如冰般的苍白无色。
我望了半天,再听不到他发出一丝半点的声响,只好满含怨念的作罢。
身边的罡风还在不停的逆流冲上,蓬起我的衣裙。
奇怪的是,渊亭身上的虽然是布条,却飘得临危不乱,优美从容。
我不服气地继续堵气道:“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诛仙台下的风景也就那样,再来个十次八次……喔……”正在慷慨陈词的我,突然被一双冰凉堵住了嘴巴,我震惊的瞪大了眼,还没意识到时,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掌强行按住。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