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使用法力?”
他目光再次暗了暗,道:“……是。”仅是吐出一个字,他就摇晃着身子缓缓地软倒,我想也没想,伸手将他接入怀中。
不是幻影吗?
为何……
我感觉着手下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肉感,心生疑惑。
他长长的睫毛轻颤,费力的将眼睁开一条缝隙,道:“……离……开吧。”话吐完,又倔强地从我怀中挣出,虚弱地摇晃着身子,继续催促,“……走……走……”
我立在原地,轻轻地咬了咬唇。
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你不是幻影!”
他抬头,目光似深不见底的寒潭,唇边绽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道:“噢?”
他就这一个字,我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无论他是不是幻影,我不都得离开吗?就算他当真是渊亭自己那又如何?
难道还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我们不是应该形同陌路吗?
数种念头,刹那闪过,我咬了咬唇,道:“我走。”
从他身旁走过,他一脸平静,我硬着头皮继续迈步……还没走出几步,蓦地顿住。因为,身后砰的一声,有重物落地。我默了一时,仰头望天。
老天爷,你可真爱开玩笑。
我的唇边逸出一声轻叹,似风呢喃。
……
“这是……”
我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去。
床上,小渊亭已经醒来,他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有欢喜,又有疼痛。
这矛盾的眼神,让我诧异。
“我可是救了你。”我挑眉。
他低下头,“……多谢。”
我摸上他的额头,嗯,还好,不再烧了。从那日与狼群对决,到得今日已经三日,他从晕倒开始,也高烧昏迷了三日。
如今暂居的还是那间坍塌一半的竹屋,幸好,我法力修复七成,要将竹屋轻易修补一下,还是手到擒来。
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之前觉得小渊亭如个五六岁的孩子,此时……那个头……似乎又矮了一截。如果仔细看的话。
“你不是,不喜欢……渊亭进到这里的吗?”半天,他蹦出这样一句话。
我撇了撇嘴,“不错,渊亭自然不能,可是你只是幻影,不是吗?”
说完,我就起身出屋去取水洗漱。
在我走出之后,从屋中传出一声叹息:“……幻影……吗。”
待我洗漱一新端了饭菜再次进屋时,小渊亭已经起身,他默默地坐在桌边,似在发呆。只是……如此幼童作出如此一副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孩,偷穿大人鞋子的错位感。
我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故意弄出响动,他幽幽地回神,抬眼望来。
“吃。”我下巴一点。
小渊亭很听话,顺从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只是还没往嘴里刨上两口米饭,忽然,他眉心一皱。感觉到他停了下来,我从香喷喷的饭菜间抬头,奇怪地向他看去。
他掩饰的很快,但是,嘴角一线艳红残渍,还是让我皱起了眉。
“怎么了?”
他不动声色地道:“没什么。”说完,继续埋头吃饭。
我却不容他糊弄,伸出手去,抚向他的唇边。可以感觉到随着我的手接近,他的身子僵硬,他的唇边正有一线方才还未来得及抹干净的血渍。收回手来,我皱眉望着指腹上的鲜红,道:“别告诉我,这只是菜汁。”
“……”无奈地放下碗筷,他还是神色平静地说道:“方才内伤发作。”
抬头望去,将他的倒影映入瞳孔,我道:“你不是幻影吗?还能这么逼真?”
自然逼真,被群狼围攻时,那鲜血淋淋的画面,全部真实的让人想逃避也不能。
他微微蹙眉,沉吟道:“……主人法力高强。”
“……是吗?”我望着他,他面不改色。
“吃饭吧。”看了一阵,他还是那副任君打量的神情,我只得无趣地收回视线,继续埋头与碗中的米饭苦战。
桌对面,小渊亭沉默了一会,才若无其事的端起碗继续吃了起来。
将吃净的碗放在一边,我也懒得收拾,搓了搓手,直接向他开口道:“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被你的……主人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出去的机会,我也不能久留了,你……好自为之。”
他为之一僵,须臾,又不动声色的恢复正常。将我望来,他的目光晦暗不明,里面隐隐的似有什么东西在暗暗翻滚,良久,才听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如此……也好。”
我点了点头,起身。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让我一怔。
下一刻我已惊喜交加地冲了出去。是以没看到,被我留在屋内,坐在桌边的那道小小身影,眼睛里流露出的受伤有多么浓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