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也该上上心了,一年大二年小的,再怎么傻玩痴闹下去可不是好的。你且先跟着妃儿宫里的荣嬷嬷学些,她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规矩礼数都是数一数二的,你好生的学,不可懒惰。”
惜春抿着小嘴,答非所问:“学了规矩他就没事了吗?”
“啊?”皇后没听懂,林妃倒是懂了:“学了规矩,下一个人就会没事了。”
惜春这才发现自己一不留神把心里话问出来了,登时羞的满脸通红:“什么下一个人上一个人的,表姐叫我学规矩,我学就是了。林姐姐,我们回去吧,今儿就叫嬷嬷给我上课。”
有人主动领受被荣嬷嬷□□的痛苦,已经被折磨了一年的林妃当然不会圣母的做出提醒,于是,痛苦的人变成了两个——荣嬷嬷太严苛了!
在惜春痛苦的联系走路联系到两脚打绊的时候,眼前金星数量日益减少的小皇子也在练习走路——如何在一大群遮挡视线的人的包围中提前发现危险的行走方式。小皇子咬牙发誓:在十年不见的父皇寝宫外头被小丫头砸到昏迷不醒这种糗事,有再一没再二。继承了其父语法不通弱点的小皇子同学完全不知道,有再一的意思其实是——再砸一次。
于是,他华丽丽的应了誓。屋内练习结束转战至屋外的小皇子刚进御花园就被一外柔软内硬软滑丝织品迎头敲在脸上。
鲜花丛中,练习淑女小碎快步不幸拌在牵牛藤上的惜春正光着一只只套着弹墨卷云纹雪缎薄袜的小脚丫咧嘴哭泣呢。
林妃曾无比扼腕,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偷懒没有去御花园练习,以至错过了目睹jq的最初产生。她只能从春缇苍白的语言中勾画当时的场景——第二次被砸到里子面子全丢殆尽的小皇子愤怒的握着绣鞋冲进御花园试图揪出肇事者报仇雪恨,第n次没能顺利完成嬷嬷要求的小惜春烦躁的颠着小脚恼羞成怒想抓个倒霉蛋来撒撒气,没穿皇子服孤身一人甩开随从一马当先的真皇子和临时湿了裙子借穿林妃小号郡主服的假宗室女一相逢,便省略汉字无数…………
由于当事人双方的守口如瓶,除了恰好在那时候为见心上人而抄近路途径御花园的皇帝之外,连太上皇都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就稀里糊涂的被难得王霸之气侧漏一次的皇上把着手印下了宝鉴,把才回宫不到半月的被遗忘儿子发配给了同进宫不到一月的皇后表妹。
尽管事后太上皇和林妃两人曾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分别从小皇子和小惜春口中套出真相,但均被火气十足的拒之门外。后来林妃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挑起绯玉的好奇心,由他出力设计既不知情也不关心的殷玉从皇上那里下手才得到答案。不过相当遗憾的是,书呆大哥武断的认为该真相有损于妹妹天真无邪的形象,故而拒绝转述。林妃气煞。
皇子们给作为庶母的太妃戴孝只需九个月,而惜春作为堂侄孙女儿给贾母服丧也只要九个月,因此出孝的很快。而一出孝期,内务府就在皇上雷厉风行的指挥下忙得四脚朝天。彼时,惜春早已被木家老夫人领回去备嫁,小皇子也被太上皇提溜到身边耳提面命教导他御妻守则。依旧被困在宫中供太上皇消遣的林妃抓心挠肝的请求回大观园看戏,然数次被拒。自己看不成好戏的太上皇坚定认为独不爽不如众不爽,虽然这个众只有可怜的两个人组成。
就这样,年纪最小、身量未足的惜春成了三春中第一个出嫁的小新娘。小皇子也借着大婚领了封号,以矮了哥哥们一级的代价换到了一块足以远离丢脸丢到没法见人的京城的宁静封地,顶着宁郡王的全套沉重朝服吭哧吭哧的把同样穿的一身累赘的小媳妇背上花轿,敲锣打鼓的开始了他们打打闹闹的七百里长征。
拎着裙角坐在长生宫屋顶琉璃瓦上的林妃和叼着因为被林妃夺走火石而没法点火的玳瑁烟斗的太上皇目送完十里红妆的送嫁大队消失在地平线上,同时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怎么成的好事啊?”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扭头怒视对方:“都是你没用。”
太上皇挥舞烟斗,几次差点儿打到林妃的头:“你不是说你哥哥最宠你吗?那怎么还问不出来?”
林妃愤怒的拍开烟斗:“你还说过你一言九鼎令出法随呢,怎么还没法逼供成功?”
太上皇厚颜强辩:“寡人爱护皇儿,不忍相逼。”
林妃嗤之以鼻:“连逼供都不会的皇帝,难怪要提前退休。”
太上皇大怒:“你再敢顶撞寡人一回,寡人就把你和亲到茜香国去,叫你一辈子不得回归中土。”
林妃撇嘴不屑:“你要是敢把我和亲到茜香国,我大哥就能把你儿子改嫁到护国寺。”
“呃……”太上皇萎了,他那不成器的笨儿子,现在是彻底给林家老大吃的死死的了,对内不进后宫,对外不嫖美男,整个儿一贤良淑德的良家妇男典范,娇羞默默独守空殿,掰着手指头计算每十日一轮的侍寝。如果林家老大从此拒绝侍寝,他儿子就真成戒律院首座了。
气势全消的太上皇投降:“寡人开玩笑的,呵呵呵,事实上,是茜香国被咱们打垮了,女王哭哭啼啼的请求送儿子议和呢。过两天等他到了,你跟着寡人上垂帘后去瞧瞧,要相中了,留下做个后宫也不错,哈哈哈哈哈哈。”
“白痴!”林妃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下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