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老头儿淡然一笑,轻轻吹灭脚下的那盏油灯,然后一边拿起一块乳白色的布继续擦拭油灯,一边看着我说道:“千灯万盏,不不如心灯一盏。世间万物皆是幻象,唯有你的心,不会欺骗你,不如我送你一盏心灯,你便可以看透过去,参透未来,不会再在尘世中沉沦迷茫了,你意下如何。”
这老头说话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几分诡异,可是,他的声音就像有某种催眠的魔力一样,使我不由自主地想听下去,而且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恍惚,甚至连脚步都开始踉跄了。
看着已然是魂不守舍的我,掌灯老头儿笑得更加开心,并露出了一嘴雪白的牙齿,看着就像白森森的尸骨。
“来吧,来吧,装上心灯,你就再也没有痛苦,没有迷惑,你将一直生活在一个静止的空间里,多好啊,呵呵”掌灯老头儿的神情很伪善,很猥琐,怎么看都像拿着一块儿棒棒糖要诱拐小孩儿的拍花子(东北方言:指拐骗小孩的犯罪分子)老乞丐。
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真的,我根本就无法抗拒他声音里传出的那种诱惑。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掌灯老头儿,掌灯老头儿则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并点燃了手中的一盏油灯,看来,那就是属于我的一盏心灯吧。
嗯,蓝色的火苗如精灵一样抖动着,就像在跳着欢快的舞蹈,又像是蓝色妖姬在扭动着如蛇一样绵软的腰肢在诱惑我,是的,心灯,我来了,拯救我吧。
我就想一个醉汉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到掌灯老头儿跟前,掌灯老头儿开始放声大笑,笑得以至于都岔了气儿,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即便这样儿,掌灯老头儿依然还是止不住他的笑声:“哈哈,田启功,任你挖空心思,最终还是无奈我何,你和那个死老鬼一样,总是低估我,那我就让你死得比谁都难看!”
说完这些,掌灯老头儿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阴毒暴戾,就见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的老式对襟唐装猛然鼓起如气球,其左手的五根指甲则猛然变长,尖利如刀。
掌灯老头儿用跟手术刀是的指甲抵住我的胸口,一双已经变红的小眼睛怨毒地盯着我,嘴里的声音却依旧阴柔动听:“小上师让我挖出你的心,再将心灯装进去,你就会永远不死啦!哦,别害怕,一点儿都不疼的。”
锋利的指甲已经刺破衣服,我胸部的肌肤感觉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皮肤痒痒地向下淌去,而且,锋利的指甲还在继续切割我的皮肤......
接下来,我是不是就会看到自己那颗温热的、还在怦怦跳动并滴着鲜血的心被老头捧在手里欣赏?
当然不会,就在掌灯老头儿自以为得计、正咬着后槽牙要给哥们来个黑虎掏心的时候,我一直揣在裤兜里的右手攥紧手机,抡圆了“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掌灯老头儿的脸上。
这他妈手机真结实,不服不行,就它砸到老家伙脸上的那一瞬间所发出的就跟骨折似的声音,我自己听着都是一皱眉头,下手也太JB狠了。
可是,手机愣是咋也没咋地,连显示屏都安然无恙,我操,这显示屏不会是防弹玻璃做的吧。
手机是没事儿,可那掌灯老头儿这回是真乐不起来了,怎么啦?这老小子猝不及防地吃了我一记偷袭,脸上当时就破了相了,一张嘴还吐出两颗大牙来。
不过,比起这点儿皮外伤,掌灯老头儿在心理上受到的冲击更大。就见他一脸不可思议、不可理解地看着我,怔怔地说道:“你、你没有被催眠?你刚才都是装的?”
装你大爷啊,老子刚才可不真被你催眠了,要不能差点让你把心都给掏出去做饺子馅儿吗?
我苦笑着看看胸前已经被血洇湿了一块的T恤,又看看掌灯老头儿:“你觉得我演技有那么好吗?”
“那、那你是怎么破除我的心孤咒的?”掌灯老头儿倒是不耻下问,依然很执着地追问我。
“我,这还真不好说。”看着一脸急迫的掌灯老头儿,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回答他了。
说真的,刚才我确实被这老家伙给催眠了,一门心思就是装什么心灯,其他的什么都不顾及了。要不然的话,以小哥我的暴脾气,岂能老老实实地让他袭胸?操,那还是咱哥们的性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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