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总不能受了欺负,就软下去。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能更糟糕了,就索性随性而为了。
“你很少这么咄咄逼人!”
出了包房,梁明冬在昏暗的灯光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是吗?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她脾气看似很好,但其实并不好,以前是因为她是江氏千金,名媛淑女,遇到事情,根本不用她亲自去撕,身边有一大堆人将她保护的很好。
现在呢,是因为她一无所有,只能靠自己。
“刚刚谢谢你。”
江晚不忘道谢,毕竟没有他的话,她可能还要和陆遇白周旋一会。
“我们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梁明冬说着,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精致的表盘,“时间差不多是你的下班点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会自己回去。”
江晚话落,没等梁明冬说什么,就转身推着售酒车走远了。
没说再见,或者除了真的是偶遇,他们可能不会再见。
“你恨我吗?”
离得很远,男人几乎嘶吼出来。
应该很恨吧,和她最好的朋友滚了床单,不管他是不是主观意愿,总归对她造成了伤害,恨他也是应该的。
江晚听后,脚步骤停,然后挥了挥手。
不恨,没有爱到深入骨髓,怎么会有恨?
和梁明冬在一起六年,和裴屿森在一起八个月,可后者,却是刻骨铭心。
也许爱情,不是时间多少,而是他给你的感觉,是不是独一无二。
很显然,裴屿森给她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只不过,他们不合适。
都说,人的一生会长大三次。
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就是她从高高在上的上层名媛,变成落魄千金时。
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
比如亲情,比如爱情,都有太多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就像她给过她和裴屿森几次机会,到最后发现还是不行的时候。
人生的三次长大,她都已经经历过了,以后的她,只有涅槃重生,化茧成蝶。
……
初冬的深夜,凉意入骨。
江晚穿了一件裸粉色呢子大衣,迎着夜风,走向路边截车。
凌晨的一点,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车,在路上行驶的,基本上都是出租车。
她抬手随意一拦,就见一辆车子驶近,远光灯直射过来,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她五指并拢,遮到眼前,挡住强光。
车子一个刹车,骤停在她的身边,掀起的冷气流吹翻她的大衣衣摆,她背过身,等到气流滑过,才转过身,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烟灰色宾利车子。
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男人一张精致淡漠的脸庞。
“愣着干什么?上车,不是催了几遍要办离婚的事情吗?”
江晚这才反应过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车子里有一股浓郁的女人香,是不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出两份协议,“文件我随身带着,我的名字都已经签好了,差你的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一双锐利的眸子直视前方的路况,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舍过来一下。
“你不签吗?”
“我在开车怎么签?”男人淡淡的反问。
江晚抿了抿小嘴巴,没再说话。
又行驶了大概几百米,在红绿灯的路口,男人踩下刹车。
“文件和笔都给我。”
女孩正看着窗外发呆,突然听到男人的话愣了几秒,才把放在腿上的笔和文件递给他,“哦,在这。”
男人接过,拿过签字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字字苍劲,几乎力透纸背。
“字签完了,把文件放到车后座上,离婚证我会派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