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葫芦从窗口扔了出去,葫芦被扔出去后,罗泽又探出头朝下边看了看,那个葫芦掉在了草丛里。
罗泽坐在转椅上,发现电话还没有擦,就把电话也擦了擦。然后开始打电话,他先给黄小石打,黄小石家里没人接。他又给黄小石的手机打。这一次打通了,黄小石说他还在天津,今年的外出写生计划可能要完蛋了,他现在正陪着老婆转商店,他那个小姨子,又和她男人和好了。黄小石在电话里说。
“他要以为街上的女人到处都是他老婆就糟了。”罗泽笑了起来。
“看样子你挺高兴?”黄小石在电话里问罗泽。
“我很高兴。”罗泽说:“你是不是也挺高兴,为你那小姨子?”
黄小石在那边就又笑了起来,又问罗泽:“有什么高兴事?那件事怎么样了,了结没有。”
“所以我高兴,刚刚了结,条件是要十幅大画儿。”
罗泽说自己打电话就是想把这事告诉黄小石。
“还挺风雅的,这种结局不错。”黄小石说。
“你还去不去你的泸沽湖了?”罗泽说。
黄小石说:“今年怕是不行了,明年再说。明年你来了再说,咱们一起去。”
给黄小石打完电话,罗泽忍不住了,想了想,最终决定给顿珠打电话,罗泽对自己说是时候了,是到了给顿珠打电话的时候了。罗泽用手机给顿珠打了电话,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
“你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没一点点音信,你是不是回家了?”电话里顿珠的声音充满了欣喜和激动。
罗泽就笑了起来,说:“自己现在是在日本箱根。“
“在日本箱根?这是国际长途?你到底在干什么?”顿珠在电话里问。
“我在想你。”罗泽说,随手把电话旁的电脑开了,这台电脑有好长时间没动了,罗泽觉着应该给它充充电了,电脑旁边的饮水机也好长时间没有用了,里边的水已经长满了绿色的小球藻,也应该换换水了。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一杯茶,茶水干得只剩下里边一点点水,不是水,而是发酵了的茶饼子,上边长满了白毛,罗泽把它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你观在干什么呢?”罗泽又问顿珠。
“我在接你的电话。”顿珠说。
罗泽就笑了起来,他让顿珠猜猜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顿珠在电话里说。
“我在电话里亲你。”罗泽说。
“那你再猜猜我在电话里做什么?”顿珠说。
“不知道?”罗泽说。
顿珠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说:“泽泽你现在是不是挺高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高兴?”罗泽说。
“我听得出来。”顿珠说。
“我要画大东西了,白天关机,你晚上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罗泽说自己前不久真是出了趟远门儿,所以无法要电话。罗泽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这个谎。
“这么说你真是去日本了?”顿珠问是不是要在那边搞画展?
“对,爱情展览。”罗泽说。
“瞎说,又瞎说,爱情还能展览?”顿珠说。
“不骗你,我真要画大东西了,你晚上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好不好?”罗泽说。
“我也许会过去看你,你信不信?”顿珠说。
“看我画画儿?”罗泽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画,也许真要找个地方?也许就在家里的地上画。”
“就是没人给我打打下手,你知道画大画儿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真给你找了一块大绿松石,栗子那么大个儿。”顿珠忽然说起这事,说:“终于找到了。”
“开玩笑?”罗泽说。
“真给你找到了。”顿珠说。
“那你就赶快给我带过来。”罗泽问顿珠有多长时间没回来过了,也不看看老同学?
“你和谁在一起?现在?”顿珠在电话里突然问:“是不是和那个安琴?”
“既然你不愿和我那个那个那个那个……”罗泽笑着说。
顿珠那边又没了声音。
“你说话呀。”罗泽说。
“那我就祝你们幸福。”顿珠说。
“我哪有一点点幸福!”罗泽马上叫了起来,他不再想把玩笑开下去了,对电话那头的顿珠忧郁地说自己连一点点幸福都没有,“你听过没听过一个人独处会有幸福?”
“我现在连正常的性生活都没有了!”罗泽说。
“那你最好就结婚。”顿珠说。
“问题是我不愿结。”罗泽说。
从画院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罗泽没忘了把那一大盒西泠印社的颜料带上了车,在车上,罗泽又给朱小旗打了电话,告诉他安梅来找他的事,说自己和安琴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好笑不好笑,居然还签了个合同。”罗泽说。
“要十张大画儿?”朱小旗说这十张画儿可是不少钱。
“只要了结,我给她画六张接拼的山水,四张对开的梅花也可以。”罗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