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上门的武举,这么光明正大的名头,不要白不要。
“武举和科举一样,三年举办一次,每一届武状元朝廷会授予总督职位,给予编制军队的权利,但人数不能超过三万。可是从六年前开始,编制军队这一块就……”
“就怎么样?”
“名存实亡。皇上式微,已经挡不住底下人的动作,六年前的总督,在人阻挠之下,竟然没有招到一个人,最后无奈去了禁卫军里做校尉。这个还算好,三年前那个去了右相军营里,一个月后就暴毙。”
“其实那人未必是皇上派去的细作,右相心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可怜大好人才白白做了牺牲品。”
“我会做牺牲品?”佟薇雨挑眉反问。
“是啊,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做牺牲品?”佟薇雨身后冒出一个脑袋,若有其事地赞同。
云英傻傻的抬头,这时候谁会冒出来插一句嘴呢?而且为什么从其中听到了阴恻恻的冷意呢?
“咦!王!王爷!你……”云英花容失色,尖声喊出几个字,吓的倒退几步,恨不得拆墙遁走。
完啦完啦,被抓包了。带着伤未痊愈的王妃出来溜达,会不会被关小黑屋。
“本王很像鬼吗?”闻景宸站在佟薇雨背后,单手撑在年久失修的土坯墙上,也不在意那簌簌掉落的泥土碎屑,身倾斜,半抹金光打在他的墨发上,墨发被镀上一层亮光,他整个人也似晕在光圈里。
“从别人背后出现的不是鬼是什么?”佟薇雨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等会收拾你。”闻景宸撑墙上的手收回,搭在佟薇雨肩上,把她往怀里一揽,在她耳边低声道。
“云英去巷口守着。”闻景宸另一只手指着外面。
云英如蒙大赦,想也没想,撒着脚丫子就跑了。
闻景宸对佟薇雨不错,想来不会动粗。王妃身上还有伤,被家暴的可能就更小了,如此思来,百分之九十九是安全的,于是云英溜得更快。王爷开始循循善诱,希望爱妻早点打消参加武举的想法,这什么的太坑爹了。伤还没好全,又开始在动歪脑筋了。
“武举不好考。”
“嗯。”
“招人排挤俸禄少。”
“嗯。”
“吃苦费力不讨好。”
“嗯。”
“性别歧视少不了。”
“嗯。”
“所以,你是不是该考虑……”
“考虑再接再厉,一定拿下,一定稳扎脚跟,风雨不倒。”
“……”
闻景宸叹口气,知道是拽不回来了,“真想做个笼子把你关住,可我又舍不得把你关住。”
有些人,只遵循天空的召唤,笼子是锁不住丰满的羽毛的,她终会展翅鸣啭九天。
“不过,我有条件。”
……
两位大神商量好条件,在巷子外侧耳偷听的云英差点给跪了,这么坑爹的条件,王爷能提的出来,她以为王妃不会答应,原来只是她以为。
佟薇雨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
凡人和神的思维果然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于是报名处迎来祈月建国以来第一个女选手。
原本人声鼎沸的报名处,一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佟薇雨身上,吃惊、错愕、嗤之以鼻皆有之。
“佟薇雨?”填写名册的官员低头看着手里那张户籍,这名字怎么念着像个女人的。抬头一看,还真是个女人,眼神冰凉,清澈明亮。
“去去去,女人来瞎凑和什么?”那官员一脸的不耐烦,伸手便赶人。
“祈月国有规定女人不能报名吗?”佟薇雨抱胸,眼神睥睨地反问。“这……”那官员仔细一回想,好像是没有明文规定不能让女人参加武举啊?
“我想是没有的。”佟薇雨事先问过闻景宸,祈月没有明文规定女人不能做官,不能参加武举。
“这……”那官员继续迟疑,这怎么行,虽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女人走上过擂台,接受挑战。
这个女人看起来盛气凌人,眼神睥睨四方,不可一世。但就这小身板,够男人一拳吗?打哭了,到时不是说欺负她?这多麻烦。
“别写漏了。”佟薇雨简单交代一句,转身大步离开。
那官员迟疑许久,手中的笔起了又落,落了又起,终于还是落了下去,在花名册上写上“佟薇雨”三字。
“本来这次武举我不打算掺和。”闻景宸在大街上拉着佟薇雨,穿梭于拥挤的人潮。
“嗯?”佟薇雨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拉着。
“裁判有四个。闻景玉是其中一个,我可以想象那天的空气会多污浊,不过现在看来得去争取。”
“有什么好看的,毫无悬念的事,你不怕看了打瞌睡?”佟薇雨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他。
闻景宸也停下脚步,捧起她的脸,眸色深深,宛若九天银河,浩渺无边,他说:“看着我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