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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口中尝到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风微尘有瞬间懵懂地睁开紧闭的眼,看到抱着自己的人和她肩膀上的伤时,大大的凤眸里竟闪过模糊的惊慌,唇刚张了张,又昏迷过去,身子却有意识地往身边的温软靠去。
“你想死在这里么,要走快点。”凤煞冷哼,他厌恶这种画面。
青宝小心温柔地放下他,刚要起身,却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拽着自己地衣角,惨白的脸上流露出惶恐,身子又开始发抖,像被遗弃的孩子。
惆怅地轻叹,她俯下身子,握着他受伤的手。在他额头上印下绵长怜惜的一吻,贴着他的额头低低道:“小猫儿,等着阿姐,等我让那些伤害你的人都一一付出代价。等我来接你。”
昏迷中的风微尘,退去那身深不可测的气息与防备,孱弱纤细得教人心怜,身下地人儿似是在挣扎,片刻之后,他才发出一声软软的如猫儿般的低吟,松开了手。
一路疾驰,终于脱离了雪梅园的势力范围。
“小青。你知不知道这样鲁莽,不但害死他,连你自己也会赔进去?还有凤煞地事。你太草率。”玄莲终于忍不住道,他以为她能忍,那时在树上才解开她的穴道,看着她安静在树上半个时辰,刚打算将她带走。可她却在此时突然发难。
他们明明都知那种情况下,只有他们能安全脱身后,再来救人才是上策。
青宝眼前闪过风微尘无力卧在雪里。那些从他身上流出的血,比飘落的红梅瓣还要凄艳、刺目的模样。
昏暗的光线中,她星眸泛红,却有有一种教人心惊的冷酷:“他若在萧兰芷手上,就算最后救回来,亦是废人,这个世间上除了我,谁也不能再动他。”
她之所以忍到那些禽兽快发泄完才动手,便是算准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防备最松懈。
萧兰芷布下层层陷阱,她若不能一击得手,便是万劫不复,而按凤煞地性子,彼时没有出现在现场阻止,绝对是他无力阻止。
所以,在一击得手,她便让玄莲冒险直接选择最近的路线,潜入凤煞另一座被严密看守的居处,果然印证了她地猜测。
人生本就是一场宏大的赌博,比的不过是耐心、观察和决断,这一场,她和萧兰芷各占半壁山河,那么接下来她冷冷低笑。
这般霸道而自私的话,让玄莲净逸的面容里闪过复杂,他垂下眸子,恢复了淡然如水地模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兵以弭兵,战以止战。”青宝指尖滑过手臂上纤细锋利的刀子,慢慢地道,随即将刀子往手腕镯子上一划,挑下一颗铃铛,朝天空一抛。
那铃铛便发出悦耳奇异的响声,竟直直蹿上天空,爆开十丈火花,照地整个黑色夜空大亮。
她看着玄莲,忽然轻轻地道:“师傅,这一次的事,我希望没有萧炎的份。”
玄莲微微一颤。
***
月色森红,百鬼夜行。
残败绵延十里的乱葬岗竹林里,一盏破旧小亭,亭下气死风灯在风中轻摇,丝族声声轻曼地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吹笛的人一身白色的棉袍,干净素雅,只一枚流苏坠在腰上,墨绿带子拦腰一横,愈发显得他身姿修长。
那竹笛声不似中原所有,却带了一种奇异幽深的意境,越发显得乱葬死坟的阴森。
幽暗的林中,忽然飘来几枚莹光,但大冬天里,哪里来的萤火虫,那绿光就显得愈发诡异,分明就是磷火。
伴随着磷火出现的,还有一道纤细的绿影,那影子走动时,拖在身后的裙裾竟丝毫没有带起一丝尘土,竟如飘动。
那身绿袍不似中原衣裳,层层叠叠,华美却不沉重,她一头长发不曾盘起而是几乎委地散落在身后,缓缓地走近亭子,她优雅地抬起头,看向亭子里的人。
露出一张清润的面容,大眼眸色如墨,眉间点了两点红,绿意美人幽幽地看着亭子内的人半晌,开口竟是一口温软的东瀛语:“原来是风玄优,风大小姐,怎么你还没死啊。”
青宝笑笑放下笛子,完全不在意她刻薄的话:“新任安魂阁阁主的圣堂纱小姐都没死,我怎么好意思赶在你前面。”
“哼,你已经不是安魂阁的少主了,还发樱花令做什么。”圣堂纱冷着脸道。
“因为想你啊,小纱。
”青宝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说实话!”圣堂纱冷嗤,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账会想她?
她也不客气:“我要忍卫。”
“我就知道,早知道你这个祸害遗千年,便叫淡淡在路上结果掉你算了。”圣堂纱冷笑:“你要做什么?”
“我很久、很久没有闻过万人斩那种鲜血四溅的味道了。”她轻描淡写地道,这次的赌局,她坐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