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起身接过食物,却在不经意牵动伤口“嘶”的抽云不由咧了咧嘴。
少女满脸关切的神情,口中却是与神情绝不符合的气急败坏:“伤还没好全呢。
原本半是真疼,半是作戏以作算计的心思,却被少女那口硬心软及语气中那份理所然的关切触动,嘴角不由自主的弯出上弧度。
菜叶清香,香米滑糯,入口的菜粥已被细心的弄成一个适合的温度,虽是一碗白粥,那火候与味道还真不错。
眼帘低垂,借以遮住自己眼中复杂的心绪,反正只需要张口。在他人眼中,不过是精神不佳,仅此而已。
脑海里却算计开来: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地步?凌烈不由开始好好反省回忆一下。
高耸入云的树木遮住外面微弱的光线,林中一片阴暗,树林正中,一团亮光分外显眼。
冥冥中似有种神秘的招唤,墨翡无法自己停止向前的脚步,直至踏上亮光的源头。亮光缘于这方圆十米左右的地方空空如也。相较于四周茂盛的林木,这片寸草不生的空地显得分外诡异。立足其中,四面八方灌入的风,吹得人顿升寒意。
不知何时,林中弥漫起团团雾气,四周的景致变得扑朔迷离,炙热的气流铺天盖地。让人生出置身洪炉火中的错觉。
“你来了”低哑的声间在旷野里响起,语气中带有无尽的苍桑与倦意。
谁?谁在说话?说话的人在什么地方?无数个疑问似汽泡般自心底冒出。举目四望,张口欲问,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四周好静,墨翡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个模糊的身影自浓雾中若隐若现,想上前看个究竟,却发现四肢沉重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忧伤的紫眸穿透沉沉迷雾看着自己。
“来了来了”旷野中千万个音符相互重叠撞击,仅能听见支离破碎不成句段地短语。而另一种喧嚣的音符,如一股巨大的洪流。重重的撞击自己的耳膜,意识被抽离,四周的景致扭曲得光怪陆离。
睁开眼,伸手解决掉噪音地来源——响个不停的闹铃。看着窗外已发白的天空,墨翡轻轻叹了口气。
“又做了那个梦?”如叹息般的低吟自身后传来。
“嗯!可惜每次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看清雾中人影。”墨翡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一张我见犹怜的美丽容颜,头梳双髻。一身古代仕女飘逸长裙衬托着修长的身影。好个风华绝代的佳人。不对,怎么仔细看来,她面色惨白,竟有几分透明感,双脚悬空而立。而且一身地古装打扮。再看看桌上的台历,明白的显示着1999年813日,上午k014火车自c城等字样就越觉得不对劲。
“无涉,现在大白天地就现形。不怕魂飞魄散啊你|。翡的少女似乎倒不觉得吃惊。
“太阳还没出来不是国倾城:“好歹做了千年的鬼,如今七月半将至。阴气极重,又有你在身边,这点阳气算什么,可惜!都没吓着你。”
“是是是,大白天活见鬼,我好怕哟。”
凉水覆上脸颊,退去盛夏的暑气及因怪梦带来的习惯性头疼。对着洗漱间的镜面上,应观众要求做个怕怕的表情应景,镜面上映出一张红润水灵地脸。及肩的长发顺贴的伏在脑后。添了几分秀气,看惯了十几年的面容,在身边有如此美丽的参照物映衬下,实在无论如何也无法给予自己美丽的评价。平凡而已,但很健康,这就够了,相较于十岁前三天两头进医院,这份平凡的健康已属不易。
同样。在身边跟了个女鬼长达快十年之后,谈怕字,笑话。
因出生于农历7月14的凌晨,也就是俗称鬼节。传说那时刻鬼门大开,是阴气极重地不祥时刻。传说生于那种时刻的人体质特殊,能汇集天地间纯阴之气;传说这种体质的能吸引鬼怪;传说这种体质的人命当夭折,不可能长大成人。当然都是传说而已,墨翡好好活下来不是不过,自小确有与他人不一般的地方,例如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那种被世人称之为——“鬼”的东西几欲使墨翡差点一命呜乎。这种情况直至十岁时遇上了无涉,一只鬼龄已过千年的女鬼,才有所改变。
“常被各类鬼怪包围,以你体内所聚阴气,增加自己的力量,你不病才怪。”无涉如是说。
她当然也是冲着墨翡体内的纯阴之气来地,但当她出现后,其它鬼类则自行退避三舍了,毕竟是经千年还未被牛头马面抓入地府的幽魂,其能力不言而寓,而她吸纯阴之气的理由不似其它鬼魅要增强力量,竟然只因为纯阴之气可以养颜,看着瑟瑟发抖的墨翡,她提出了条件:“我为你驱走围伺的鬼类,但你则成为我专用的养颜圣品,放心,我有分寸,至少不会要你的命!”
没的选择不是?墨翡只能答应。
一人一鬼就此结缘。
“表情太假,没成就感,还是以前的你好玩。”观众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墨翡感到浑身无力,懒得理会。
认识无涉越久,就越觉得她没救,自称芳龄虽不満双十年华,但鬼龄则快千年,一直拒绝投胎转世为人的女鬼,永远像个孩子似的。
仔细想想,面对一个一直抗拒轮回达千年之久,不肯投胎的固执女鬼,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