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龙山脉的峰峰岭岭开遍了各种颜色的杜鹃花。其他的山花虽然努力与之争鲜斗艳,却因为势单力孤,被杜鹃花的颜色和香味全面压下去了。
南露天矿的悬岩上,凿岩机向岩层钻进的声音传得很远。
早上九点多钟,孙发生爬到了南露天的悬岩上。
这是南露天最厚的地表岩层,足有十几米厚,千余平方米宽,揭去了它,露天矿就建成了。它的旁边,就是大龙山的最高峰鹰头峰,整个巨大的鹰头,都是黑褐色的整体的铁矿石。隔着数百米鹰头,那一边就是北露天的绝壁。大龙山铁矿的巨大矿床,就是由这里向下延伸的。
悬岩边,一个瘦小的青年正在竭力掌控着凿岩机,突突突地向下钻进。他双臂颤抖,全身摇晃,情形看去十分危急。
孙发生赶紧冲过去,关闭了风门,凿岩机停了下来。
小青年几乎瘫坐在岩石上,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汗水和灰尘,模样着实狼狈。
孙发生问:“你是谁?怎么爬上山来动凿岩机?”
小青年说:“发生哥,我是蒋兴贵啊!你不认识我了么?”
孙发生说:“蒋老幺,真的是你吗?你刚来几天,怎么敢摸风钻?”
蒋老幺说:“我和付大哥一起上来的,他到山背后捡柴生火去了。”
孙发生说:“风钻很重的,你一个人最好不要动它,免得弄伤自己!”
蒋老幺说:“我记住了!发生哥,你上山来干什么?”
孙发生说:“我来看看定向爆破的地势。你让开吧!我来打一会风钻。”
蒋兴贵退回岩石后边了。孙发生走过去,站稳身体,两手抓住凿岩机的把手,打开风门,凿岩机又突突突地欢唱起来。
孙发生是昨天回到大龙山的。顾婉婷的事情让他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他昨晚早早就睡下了。今天一早起来,到技术室和大家见了个面后,便上山来了。定向大爆破的工作虽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但一些关键的工作还没有开展,他必须亲自组织,加快工作进度。
一抓到风钻,孙发生便把一切都忘记了。什么顾婉婷,什么定向爆破,都让位于风钻的怒吼声。
打了半个小时后,付阳春仍然没有回来,可是钻杆却该换了。
“蒋老幺,过来帮帮忙!”孙发生大声地喊。
蒋兴贵走过来,帮着孙发生抬下凿岩机,拔出一米的钻杆,另外换了棵两米长的钻杆进炮眼去。
两人合力,把凿岩机抬到了钢钎上,孙发生打开风门,机器又怒吼起来。
两米长的钻杆快要全部钻入岩石中,孙发生的头上、身上已经披上了白色的粉末,不注意便差点认不出他来。劳累过度,他的腰部又在隐隐作痛了。
这时候,苏学武和宗太华来到了岩顶上。
苏学武见是孙发生在打钻,一大步跨过去,关闭了风门,说:“这不是你的工作,你干什么?”
孙发生笑着说:“谁干不一样?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宗太华说:“你不是来核对炮位的么?怎么打上风钻了?”
孙发生说:“付大哥有事情耽搁了,我替他先干一会。”
苏学武说:“那么小打小闹的没意思!你们还是尽快确定炮位,拿出方案,争取早日实施定向大爆破,建成南露天。推进大龙山铁矿的建设步伐!”
宗太华说:“你放心,老三回来,一切进度都会加快!”
苏学武说:“脚下这十多米岩层,就是矿山建设的拦路虎,三弟,你们要尽快搬掉它!”
孙发生说:“是!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付阳春终于回到了山顶上,见孙发生一身是灰,明显是在替自己干活,不好意思地说:“老三,又让你受累了!丁大嫂家里出了点事,我不能不去帮忙!”
孙发生知道付阳春在追山背后一户人家的小寡妇,关心地说:“办没办好?不行你去你的!这点儿活我可以干完的!”
付阳春说:“办好了办好了!你们的工作重要,快些定下炮位,我好干个痛快!”
苏学武说:“看!大家盼着大干一场呢!老三,你们抓紧点!”
孙发生说:“是!马上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