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才和谢云秀在山沟对面的山坡下开出了一块荒地,只要一有时间,两人就荷锄持锹,来地里砸土饼,捡石头,挖树根,搂野草。荒地熟地都一样,需要土地的主人尽可能精耕细作,才能收获粮食、蔬菜等农作物。
谢云秀是北露天车间副主任,从职务上看,她没有必要再来开荒种地。但谢云秀历来勤俭持家,跟蒋兴才成亲后,觉得家中增加了一个大劳力,开荒种地有了一个好帮手,加上大龙山遍山都是荒地,有许多还是大饥荒那年饿死的人群遗弃的,十多年了都没有人来复耕。山脚下的这块荒地就在小溪边上,很可能就是一块被荒废的地。
两口子今天是往土地上背灰肥。山路崎岖,用挑篮挑灰肥不方便,只能用背箩来揹。蒋兴才的背箩较大一些,灰肥装得又满,累得他满头是汗。
谢云秀倒出自己揹的灰肥,掏出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难得有个星期天,再回去揹一趟!”
蒋兴才喘口气说:“孩他娘,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够用了,干吗还要种地?这活太累了!”
谢云秀说:“累点怕什么?有粮食收有蔬菜吃,可以节省点钱寄给双方的老人。光靠那点死工资,一分钱都存不下,将来拿什么养老?拿什么给娃娃们成家立业?”
蒋兴才说:“哎呀!你想那么远干什么?全矿山哪个不是这样活?”
谢云秀说:“那你和我结婚干什么?谁家日子清闲你去谁家过啊!”蒋兴才赶忙揹上背箩,举步便行,说:“我去揹行不行!你怎么动不动就撵人?”
谢云秀好笑地说:“谁让你属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有我陪着你干,有什么委屈你的!”
山弯处转出来两个人,却是盛春林和马树芬两口子,揹着背兜,提着砍刀,行色匆匆。
蒋兴才问:“春林,干什么去?抓野山半么!”
盛春林说:“去碰碰运气!附近的野物少了,只有多跑个把山头,看能碰到什么?”
蒋兴才很有兴趣地说:“要不大家都去吧!如果打到野猪,人多了才拿得回来。”
盛春林高兴地说:“那好啊!大家一路走吧!人多热闹。再说,兴才哥套山羊是内行!”
谢云秀说:“狗儿兄弟,你们自己去吧!不要跑太远了,注意安全!”
蒋兴才说:“是啊!你们去吧!我们还要揹灰粪呢!”
马树芬说:“云秀姐,你都当副主任了,还要挖地呀!”
谢云秀说:“我一个月多不了你们几块钱,又要养娃娃又要养老人,不挖点地帮助一下,会穷得吊起锅儿敲的。不早了,你们快走吧!”
盛春林说:“那好,我们走了!你们慢慢忙吧!”与马树芬放步疾行,转过另一边的山嘴,消失在满山弯的树丛和荆莽林中。
蒋兴才向山上一步步爬去,边走边说:“还是盛狗儿活得滋润,有时间就满山找野味改善生活。那也能省出不少钱来,寄给两边的老人。”
谢云秀紧跟在丈夫的后边,大声地说:“野味不是地里长的,早晚都会打完。粮食、蔬菜却年年都会从地里长出来,你说,哪一头长久?”
蒋兴才说:“我说不过你!反正是你当家,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两人回到家中,把煤灰和粪水拌成的灰肥装入背箩,准备再揹到地里去。
付阳春却在这时候走进屋中。
蒋兴才说:“阳春,快请坐!我给你倒茶。”
付阳春说:“听说没有,苏学武又去镇上招了三十多个人,你弟弟蒋兴贵也来了。”蒋兴才惊喜地说:“是吗!那太好了!苏主任帮大忙了!”
谢云秀也笑着说:“果然是好消息!镇上已经有几年没人出来工作了,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
付阳春说:“你们得想好兴贵来了干什么工作,最好早点给人家老苏打个招呼!”蒋兴才说:“我们两个都在爆破车间工作,把兴贵分来,可以照顾他。”
付阳春说:“你弟弟身体单薄,吃得了那个苦吗?”
谢云秀说:“不行!不能让兴贵跟你们去!放炮那个活,又累又危险,还是来北露天的好!”蒋兴才说:“没事!有我和阳春哥在,兴贵不会受多大苦的!”
谢云秀说:“不听我的就算了!走!揹我们的灰粪去!”
已经是春天了,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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