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石头和灰浆的供应更加困难,谢云秀只得又拨几个人上来帮忙,司玉梅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她恰恰被分到孙发生身边,为他传递灰浆和小块石头。范中福不想让孙发生多干活,从旁边截走大量的石头和沙浆,孙发生和司玉梅总算清闲下来。
“幺妹,你当真不理学武哥和发生哥么?我们又没得罪你!”孙发生说。
“我又没不理你们!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你们帮不了我的!”司玉梅说。
“笑话!一三二零队还有什么事是学武哥和我不能办的?你别太小瞧我们哥俩!”
“刚才那事你们有办法么?我如果回医务所上班,他一定成天缠在那里,那还像个医院么?”
“那有什么!让人把他赶走不就行了!莫非他还敢无理取闹不成。”
“没有用的!郭鹏是出名的一根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看上我,连新分来的漂亮的女大学生都瞧不上。明明近亲不能通婚,他这个知识分子不会不知道,简直是一种病态!”
“幺妹,他这么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追你,可以考虑答应他的。并非所有近亲结婚的都有遗传性的不良后果。亲上加亲也有它积极的一面。”
“发生哥,你简直白读那么多书。除了近亲原因,还必须看心里爱不爱吧?我嫁给他连一天都过不下去,更别说要痛苦地过一辈子。”
“那该怎么办?你不能总在工地上吃这种苦,我和学武哥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初你如果肯先跟我明确恋爱关系,就不会多出这些事来。”
孙发生语塞。司玉梅一来工地就急着来找他,的确提出和他明确恋爱关系的事,而且十分迫切。可他因为对何大嫂有过承诺而拒绝,现在何大嫂已经表态不可能嫁给他,他又与江抗美有了相恋白头之约,无法再对司玉梅做出承诺。这种复杂的关系,令他也感到困惑。只得说:“幺妹,当初的情况不允许我背叛过去对别人的承诺,我因为有过那种承诺觉得配不上你,勉强答应对你并不公平,自己也成为背信弃义之小人,你会看得上这种人么?”
“发生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命该如此,无可挽回!拖一天算一天吧!”
“不行!我一定要立即处理郭鹏的问题,让你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你别着急,等有了机会再说。派出所长是地头蛇,姑父郭天增不是软柿子。”
孙发生没有回答,转过身去继续干活。他脑子里想起了戴宣发、江抗美、戴宣凤还有周兴光,这些人只要肯伸手管这件事,谁都可以让派出所长乖乖作出让步。
戴宣发接到孙发生的电话十分高兴,听了司玉梅现在的境遇却非常恼怒,在电话中大声地说:“老三,你放心,我立即给周兴光打电话,让他派宣凤去处理这件事。凤儿现在是县革委副主任,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办完事,凤儿会给你打电话汇报。”
孙发生说:“大哥,凤儿这么有出息,你怎么让她给我汇报,别弄得凤儿不高兴。”
戴宣发笑着说:“你是她三哥,她当然应该你汇报。没事,凤儿乖着呢!”
孙发生说:“大哥,你怎么样?在毕威站稳脚跟了吗?”
戴宣发说:“地革委一成立,大哥就高票当选地革委主任,不仅站稳,连屁股都坐稳了!大哥不仅与军代表郭政委是好朋友,下边还有江抗美、李之君、李明凯、陶文举、丁大顺等人支持,吴书记、丁专员、骆书记、小吴雅也全力配合,各项工作井井有条。你如果有机会再来毕威,一定会受到盛大欢迎。对了!过不久省支重委要召开积代会,你会先来毕威集中。”
孙发生高兴地说:“好!大哥,我们毕威见。记住,别忘了幺妹的事!”
戴宣发说:“忘不了!大哥马上就给周书记打电话。三弟,再见!”
孙发生挂掉电话,开心得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想到,自己是答应了给江抗美写十四行诗的,却到现在都没有动笔,别让人家说自己只会吹牛,连半句也写不出来。他见吃晚饭的时间还没有到,便找出纸笔,坐在办公桌前沉思起来。给江姐姐写的诗应该就是情诗,但却不是过去自己思念何大嫂时写的凄凉之极的诗句。既要写思念,又要写感情,还要乐观豁达,目光长远,才能让彼此少些牵挂,各人做好自己的工作,报效乡梓。他总算落下了第一笔,刚要继续往下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