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发生打开房门,进来的却是孙雪琴。她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严肃地问:“孙发生,听说你又去工地干活,而且两天没到医务所来,怎么样?腰杆不痛了么?”
孙发生陪着笑说:“姐姐,我可没去干活,我是去工地检查生产进度,不信你问苏主任。”
孙雪琴在椅子上坐下来,板着脸说:“我说过,你的行动必须经我批准,我让你上工地了么?”
孙发生说:“没有,不过,姐姐也会同情司姑娘的吧!她躲在工地上干重活,我不能不管!”
孙雪琴说:“你可以先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擅自行动呢!”
孙发生笑着说:“姐姐,是我不对,别再生气了好不好!”孙雪琴总算笑了:“以后不准躲着我,早上必须先向我报到,再去干别的事。药吃了么?”
孙发生红着脸说:“对不起,我又忘了!”
孙雪琴把一颗曾老先生的药丸塞入他口中,说;“嚼嚼吞下去!不准用开水冲服!”
孙发生无奈,只得一阵猛嚼,忍着又腥又苦的味道把药吞了下去。说:“姐姐罚得对,谁叫我没长记性,老是忘了吃药。”
孙雪琴说:“也不是罚你,中药丸不用水冲服效果最好。走吧!去我那儿吃晚饭,二妹来了。”
孙发生乖乖地锁上办公室的门,跟在孙雪琴后边走去。
孙雪琴的住房就在医务所后边,十多平方米的两小间,里屋住人,外屋接待客人。屋内,孙雪琴的二妹孙霄琴已经摆好了饭桌,菜饭都是从食堂打来的,就是多了碗腊肉。
孙雪琴不断把腊肉挟入孙发生碗中,也给妹妹挟了一些,说:“吃吧!这是娘自己醃的腊肉,比这里老乡们醃的好吃,只剩下这一块。”
孙发生说:“剩这一块就不错了!一到冬月间,又该杀猪醃新腊肉了!”
孙霄琴说:“我娘是教师,从来不喂猪,肉都是姐夫家提来的。”
孙雪琴连忙制止:“二妹不要乱说,什么姐夫不姐夫的,没有的事。”
孙霄琴说:“怕什么?三哥又不是外人,姐姐还怕他知道呀!”
孙发生问:“二妹,你说的姐夫是谁?不是宗技术员么?我怎么不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孙霄琴不顾孙雪琴反对的眼神,说:“贵西街上的一个傻子,又不出门,你怎么会认识。”
孙发生不解地说:“姐姐怎么会和一个傻子订婚,妹妹一定是搞错了!”
孙霄琴说:“那是我娘给姐姐订的娃娃亲,谁知对方长大成了智力低下的傻子!”
孙雪琴说:“妹妹,别说了。来,快吃饭,晚上放电影,‘智取威虎山’,听说很好看。”
孙发生再也不让孙雪琴给他挟菜,那腊肉似乎让他倒尽胃口。孙雪琴的遭遇令他的内心十分痛苦,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必须嫁给一个傻子,这世道上还有公理么!
革命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十分吸引观众,孙发生在广播中学唱过好几段京剧唱腔,本来已经成了京剧迷。可现在他却毫无心思看下去了。他与孙家姐妹打了招呼,神色落寞地往自己住的山坡边上走去。身后,杨子荣正在唱那段“打虎上山”“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音乐的旋律一直在孙发生的耳畔回旋。他却没有回头,因为兴趣已经丧失。
打开房门,孙发生打了盆水,洗了脸、脚,才关锁了屋门。他把电话机和桌上的纸笔拿进卧室,放在床头上,便脱衣上床。靠在被垛上休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孙雪琴的事,这件事他一定会管到底,但却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十四行诗写出来。
构思了一阵,他终于拿起钢笔,把信纸铺在膝盖上,写了起来。
你用丘比特爱情的神箭,射中了一颗一直崇拜着你的心灵。
距离可以阻隔心声的交流,却产生了更为极至的美,唤出真情。
无情的是日新月异的光阴,曾经刻下了妄图分开挚爱的年轮。
幸而那只是徒劳无益,因为有了差别,才使彼此找到了真爱的人!
看见了天上的月亮么?那里边没有吴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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