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人豪惊喜地望着对面的伊人,不自觉地就向她走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信号灯的变化。
“小心!”几个尖叫声四起。妙云的心刹那间停止了呼吸,血液凝固了,耳朵也失去了听力。他怎么了,他倒下了?他再也不会说笑了,再也不会说:“我喜欢你!”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
“喂!”
人豪在她眼前挥挥手,她仍旧呆滞,双手捂住眼睛。沈茜和采灵推她,她也没反应。
“她不会是担心我吧!”人豪又“自作多情”面露喜色。
沈茜嘲笑道:“做梦!”
“像一场细雨洒落我心底”人豪忽然退后一步,就在这热闹的街口唱起来。
许多行人驻足,以为他是音像店请来的歌手。
耳边响起那磁性的歌声,妙云的意识渐渐恢复。她小心地松开手,就望见在冬日的暖阳下,他正活蹦乱跳地唱着歌。她“扑哧”地笑了。
人豪倏地不唱了,瞪视着灿烂如花的美丽笑容。到了今朝,才知道为何幽王会“烽火戏诸侯来博取美人的一笑”没有爱的人不能体会。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孟人豪就算栽在这个笑容里了。
人豪给妙云送了一盒蔡琴的歌带,妙云没有拒绝。他们第一次漫步到校园里。冬夜的校园,寒风扫动树枝,飒飒作响。他们渐渐远离教学区。来到了学校在解放前的老校区。黯淡的路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寒风穿透他们的棉衣。人豪一点也不觉得冷,他浑身热血沸腾,脸上一直抑制不住地笑。妙云表面是淡如止水的,但心底却是一阵暖流涌动。
他悄悄握着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他的手又大又温暖,给她带来无穷的力量。从此,她再也不孤独。
孟人豪梦想成真,和顾妙云陷入热恋。全校男生捶胸顿足,齐声哀叹:孟人豪,该死的不是一般的命好;顾妙云,多美的女孩,简直是完美,竟然叫他如此快地追到手了,也不给他们哥们儿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一个黄昏,妙云在营地外的那条溪水边等待人豪,溪水仍旧在流淌,只是没有夏季那么丰富。西边的彩霞漫天,周围一片空旷。
人豪从她后面轻手轻脚地走近,蒙住她的眼睛,粗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妙云轻笑,说:“你是来自北方的狼!”
人豪大笑着,学着狼吼叫。
妙云也笑。
人豪双手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眼睛、她的脸部、停在脖颈处片刻,犹豫几下,不动了。她的皮肤细嫩极了,缎子一般,令他舍不得松手。他松松地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状似无意地揉弄着她的短发的下梢,坐到她身边。
“快放假了!”他闲聊似的说“真想我爸妈呢!唉!以前老想着离开他们越远越好,现在半年不见,我都想疯了!”
她无语。
“你呢?”他问“你爸妈做什么的?我爸妈都在工厂,我爸还是我妈的师傅,有趣吧!”
她仍旧不答话,目光飘向远方。
他觉出她淡淡的忧伤,认为她是和他一样,在想家。他决定逗笑她。他就说:“今天,我们排长让我们每人说一个笑话。轮到斑马,他很认真地说了一个笑话,可是我们谁也不笑,他急了,就嚷,你们怎么不笑?我们看他那熊样,才哈哈笑了几声,以安抚他那颗脆弱的心!”
这个笑话也不值得笑,但妙云也要安抚人豪,所以她也是一笑。
她的嫣然一笑,轻易拨动了他的心弦,几乎没有思考,他俯下头吻住了她的笑容,在她发觉之前,他迅速地抬起头,望着夕阳,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是他的第一个吻,也是她的第一个吻,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发生得非常迅速,几乎只有半秒,都没有好好品尝。
妙云慌乱地拨弄着手里的枯草,空气变得诡秘,心跳得厉害,脸也似火烧,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她恢复思维之前,人豪倏然转过头,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的头,再次吻住她。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到顾妙云感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先是挣扎,无奈他的手非常有力气、霸道地让她一动也不能动。最终,她放弃了反抗,沉浸在他逐渐变得温柔的吻里。不知何时,手里的野草掉了,她伸出细长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宽阔的肩膀。她变得比他更有力量,不让他停止、不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