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久久没有回答。
我揣着包袱往回走:“我看你这么磨叽,想必是个女人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呃……那个活死人一样的人叫什么?”
“褚息。”
“哦,就是储息。他是在街上随便乱抓的人,工作态度很是不认真,等会你可以批评教育一下他。但是语气不要太强硬了,我看他这个样子很造孽,对他还是不要太严厉了。该睡觉的时候还是让他睡觉,大晚上提个灯在街上走,多吓人……”我的手刚搭上门拴,脖子上突然一紧,呼吸一滞。那褚息从后边提着我的衣领就将我扔回了地毯上。
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我痛苦的趴在地上,现在我就觉得哪儿哪儿都疼。
“你说了这么多,我会考虑考虑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抹浅绿色渐渐从黑暗中现出来。
我呆愣在那里,第一次见到比南墨眼神还要惑人的男人。那人的双眼狭长,妩媚的光彩在凤眼间就转,烈焰一样的唇勾起绝美的笑容。一袭水绿衣衫更显得他面容娇柔,眉目间顾盼生辉。
“人妖?”我有些难以置信,男子居然会长成这副模样。除非是去泰国做了手术,但他的胸前如泰山平底锅般一马平川,我才确定了他是个十足的男人。
那人露出疑惑的深情,凤眼眯起:“你是在问,我是人?还是妖?”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若是跟他解释了什么叫人妖,就怕他马上跟我翻脸,将我杀了弃尸荒野。
“不知道你到了地方,还会不会像此时这般充满活力地说话。”人妖钳住我的下巴,轻佻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视。他的眼里就像浸满了用酒泡的桃花一般,醉人且迷幻。
“你要送我去哪里?”听他的语气,他口中的“那个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叫什么?”
“是我先问你的,好吧?”
“你先说,我便告诉你去哪儿。”
“小明。”我随便编了个名字。
“小明……”他若有所思地念着我的名字,对着我身后人说:“记上名字,带走。”
我正要说他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基本的信任。脖子上一疼,便昏了过去。
在颠簸中我悠悠转醒,后颈上刺刺地疼,伸手想去揉一揉,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我张口想要喊叫,可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冲不出来。我哑了?!慌乱中我被倒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我以为是死人,张口想要尖叫,可死活都发不出声音,只得使劲地挣扎,想要坐起来。
“哎哟!哎哟哎哟……你轻点成吗?”身下的人痛苦地哀嚎着,在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脸。
她用脚将我支了起来,自己也挨着我坐着。长叹一口气,她问到:“哑巴?”
我使劲地摇着头,张着嘴努力地想发出一个简单的声调。我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他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看来真是哑巴。”听不到我的回答,她也就把我当成了哑巴,一个人自说自话,“你知道我们去哪儿吗?我听说是将我们送到军营里慰劳那些将士的。”
什么?!那不就像以前日本的慰安妇一样了么?我们都是人,都有尊严,凭什么要用我们的身体去慰劳那些如饥似渴的男人们!这简直就是不人道,没想到大周的军队腐朽到了这般地步。
我身旁的人自然听不到我心里的叫嚣,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听说是送到敌军那里,若是送到咱们自己的军队里,也许我还好想一些。毕竟他们后来可能会为了保卫国家而战死,有的也许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起码也能安慰安慰他们,可TNND居然是送到辛夷去!”
去辛夷!我又被震惊到了。那个人妖到底做的是怎样非法的买卖?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异族人,却将大周的少女都送到了敌方。果然像南墨那般邪魅的人都是变态,我去!听身旁的人那一席话便知道她也是个女中豪杰,心里不由地对她如此之高的觉悟肃然起敬。
“你这么小,应该未成人吧?”她又愤愤不平地说道,“褚一清那男人也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连你这样的小嫩苗都抓了来。褚一白你知道么?他可是水一阁的阁主,专做违法的买卖。喏,我们现在就被卖了,我在想着到了那边……”
马车继续颠簸前行,身边的人依旧喋喋不休。因为一夜未睡,我的眼皮开始打架,最后慢慢睡去。
那深深的车辙,蜿蜒地朝着一个我从未涉足的境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