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月光如练。
不得已跟我睡在一起的初八早已进入了梦乡,睡在门边地铺上的易千秋也打着呼噜。我心里只是牵挂着边疆的南惜风,抓过枕在头下的包袱就悄悄下了床。
走到门边时,易千秋呢喃一声,抓住了我的脚踝,眼睛也不睁地问我:“这么晚了,去哪儿?”
“撒尿!”我将脚抽了出来,乘着夜色悄悄潜走。
易千秋,谢谢你带我出宫。不能遵守承诺是我的错,但我是万万都离不开南惜风的,希望你醒来不要怪我,若是我能平安地找到他,打了胜仗回来,我便一定来找你。
因为现在兵荒马乱,所以实行了全城宵禁的政策,到了深夜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紧紧抱着包袱,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我,但是又不敢回头。小时候奶奶告诉我说,人的身上有三盏灯,是为了保护人身不受妖魔鬼怪侵害。头顶上一盏,两肩各一盏。人在走夜路时千万不要回头,因为回头之后肩上的灯就要熄灭,转身的话连头上的灯也会一并熄灭。那样,鬼怪便会附在人身上,吸取那人的寿命。
空无一人的大街阴森恐怖,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中一直后悔着,真不该在这个时候逃走。前方飘起淡淡的雾气,更是显得鬼魅异常,那雾里突然有一闪青光渐渐靠近,吓得我一下子扒在墙上不敢动弹,连包袱也扔出老远。
“不会是鬼火吧?”上高中的时候老师曾为我们解释过,所谓的鬼火只不过是空气中飘荡的化学物质磷,古人愚昧无知才会误认为是鬼怪所为的鬼火。尽管我心知肚明,但这凭空出现的青光的确渗人,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生怕出现的东西不是人。
青光完全从雾气中探出来,细细一看才看清是一盏青绢的素灯,那提灯的人也慢慢显出模样,素青的衣袄,眉清目秀的容颜,虽是男子,举手投足间却轻柔妩媚。
他提着灯,直直地往前走,神色间毫无生气。难道是诈尸?!但是看他肌肤光泽,胸膛也因呼吸轻微地起伏着,不像是已经死了的人,倒像个活死人。
“不会是梦游吧?”我低声地自说自话,这人梦游还提着灯,也真是奇怪。听说梦游的人不能被吵醒,我慢慢缩到街中,轻手轻脚地蹲下想去捡我的包袱。可一只雪白的鞋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踩着包袱的一角不愿松开。
这街上除了我便是他,我的头皮猛地开始发麻,感觉一束诡异的目光正盯着我的背,脑袋像被雷轰了一样一片混乱。不自觉地缓缓抬头望去。
越过那盏青灯,一张漂亮却无神的脸印入我的眼帘。我硬生生地挤出一丝苦笑:“嘿嘿,这位兄弟。你踩到我的东西了,麻烦让让。”
那活死人歪着头,似在看我,又似乎不是在看我:“女人?”
什么女人男人的,你踩到姐的东西了,把你的脏脚拿来!我正要发作,却被他一个点穴给定住。原本我是蹲下来拾包袱的动作,他就依着我这个动作硬是把我给搬走了。被他扛在肩上的我欲哭无泪,大哥,你好歹把我掰直了再扛嘛,这样算什么?!
不知他走了多久,我的手脚已经发麻,肚子被他肩头的骨头上硌得生疼。他脚下踩着的石路慢慢变成木板,又变成大理石一般通透的黑石板,最后他停在了纹路繁复奇异的地毯上。只觉得他的手指一点,一股力道直冲进我的穴位处,猛地一震,我僵硬的手脚终于可以自由活动。本想伸展一下,却不想他的手搭在我背上,将我一下子甩到了那地毯上。
“哎哟喂!”那个活死人的手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若不是底下垫着厚实的地毯,怕是我的骨头都被摔断了。
“这便是你今晚的收获?”黑暗中传来一个细腻幽寂的声音,难辨男女。
我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打量着这个地方。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再加上满地都是黑色的大理石铺就,显得更加幽深。穿出声音的地方只能隐约地看到一双修长纤细的手搭在雕花镂空的木椅扶手上。
那活死人的语气没有一起起伏:“是。”
“很一般嘛。”暗处的人又发了话,声音慵懒还带着轻蔑。
“你是谁?为什么让他把我抓来?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为什么抓你来此那就要问你身后的褚息了。目的嘛……”那人长吟着,介于男女之间的声音让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等到了那个地方,你便知道了。”
看似好像她都回答了我的问题,可其实没有一句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我翻了翻白眼,抓起脚边的包袱:“那你是男是女?”
那边久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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