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拘礼,坐的随意一点儿。”
既然忠王发话了,李嗣业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心求问:“不知殿下,对臣有何吩咐。”
李亨含笑问道:“你那个做凉皮的法子,可否将步骤告知本王,我好着人抄录下来,本王……也很喜欢这吃食。”
原来是这个,李嗣业欣然应允:“当知无不言。”
旁边已有文书取出纸张,笔管蘸墨准备,李嗣业细细讲述,文书奋笔疾书,有不懂之处耐心询问。
抄录完成后,李亨又嘱咐了李嗣业几句,才放他离去。
送他出门的已不是李辅国,而是一个普通的内侍,李嗣业返出王府大门,长松一口气,然后离去。
……
李亨与李辅国盘膝坐在殿中,任由歌姬缭绕,两人却在谈论太子。
“陛下如此忌讳这李嗣业,还专门托付你做中间人,把他从太子身边弄到西域,我看太子这位置不稳了。”
“不一定。”李亨摇了摇头说:“有张九龄张相公在朝中,他老人家恪守朝规,断然是不会使太子易位的。”
“殿下应当有耳闻吧,今秋发生了两桩事情,让陛下对张九龄非常不喜,一是升张守珪任中书门下平章的事情,被张九龄否决。二是,陛下从长安前往东都的事情,张相公怕圣人銮驾浩大,踩踏了百姓麦田禾苗,非要拖延至十月底才动身,虽然这两样事情,都遵循的张相公的意见,却坏掉了陛下对他的信任。”
“张九龄这个中书令,做不长久,太子殿下没有了张相公的庇护,怕也无法长久,我们日后,怕是必须和寿王搞好关系了。”
李亨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管是李瑛当太子,还是李瑁当太子,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们无需刻意去讨好谁,只要小心谨慎地做自己的闲散亲王,不要和他们之间的事端有任何瓜葛。”
他随之又感叹了一句:“太子前两次能够躲过惠妃娘娘等人的手段,全凭这个李嗣业在在前面运作,如今李嗣业被遣走西域,不知道太子还能坚持多久。”
李辅国把双手塞进袖筒中,低下头柔声说道:“依奴婢所见,无论李嗣业在太子身边与否,都改变不了太子的命运,他始终会败在惠妃娘娘手里,失掉太子之位。”
李亨抬头思索,恍惚问道:“你是说,李嗣业才不符实?无法助太子应对危局?”
“殿下,非也。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生性张扬不羁,优柔多变,他的好处是洒脱宽容,不轻易苛责下人,这对东宫众官来说是好事情,谁摊上这样宽厚的主家能不高兴?但他耳根子软,所以优柔,许多必须要做的事情,碍于情面却做不出来。所以他只能用李嗣业的智,却不能用他的慧。”
李亨仰头问:“智与慧,这有区别吗?”
李辅国抿嘴笑道:“殿下,这区别可大了,智只是小聪明,只能解决问题,获一时之利。慧才是大慧根,能得领悟列为准绳,此生受用无穷。”
“静忠,”
“奴婢在。”
“你看本王有没有大慧。”
“善,殿下确有大慧,但智确有不足。”
“呵呵,我就喜欢你说实话。”
常言道,有所缺便有所长,李辅国奇丑无比,但心思机巧,聪明绝顶,这也是他很快能得到李亨信任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