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让我抱会儿。”石白鱼抬手搂住宋冀的脖子,把人抱在怀里。
“我怕压着你。”宋冀声音低哑。
“没事,越沉越踏实。”石白鱼喟叹:“喜欢被你压着。”
宋冀便不动了,但还是尽量手肘借力,没有完全重量都压石白鱼身上。
两人就那么安静的抱了许久,等宋冀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松懈抬头,就发现身下人脸红扑扑的,已经睡着了。
既然已经睡了,他便没有把人叫醒,让下人打来热水,亲自给洗脸洗脚后,脱衣裳塞进了被窝。
这天气还不暖,一晚上不洗澡也没什么。
他自个儿倒是去外面跑了一身汗,不得不洗。不过怕吵到石白鱼,拿上衣裳去的浴房。
洗漱好回来,刚在外侧躺下,本来睡的酣然的石白鱼就滚到了他怀里,手脚并用的扒了上来,嘴里还嘀咕着梦话。
“异地……不行……”
“舍,舍不得……崽子也,舍不得……”
“独守空房……寂寞……”
“要,抱抱……亲,亲亲。”
宋冀听着,心情复杂的转身将人抱紧,在对方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舍不得的又何止是你。”宋冀轻声感叹:“我也舍不得。”
同样不想分隔两地,更不想独守空房。
但有些事情既然到了那一步,就不得不去做。
这一晚,宋冀几乎睁眼到天亮,想了很多,过去的,当下的,还有将来,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从军。
而这,必然就意味着和家人分离。
虽然他还没说,但夫夫连心,石白鱼已经感觉了出来,这些天不管多累,都缠着他胡闹。好像恨不得将未来即将缺失的时间,都在这短短的时日里补齐。
然而,这又哪里是短短数日就能补齐的?
不管再怎么如胶似漆,当那一天真正到来时,再充实的内心依旧会在瞬间抽空殆尽,空荡荡的漏风,四挨不着,彷徨无措。
不仅是两人,就是两崽,知道阿父要去从军,且一去可能好几年回不来,就哭得停不下来。
但两崽都很懂事,眼泪汪汪都抽噎了,却没有说半句不让去的话。
“阿父,您要多多保重,不用惦记家里,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爹爹弟弟的。”大崽擦干眼泪,拉着小崽上前:“阿父,战场上刀剑无眼,您,您一定要活着回来。”
小崽哭得呜呜的,还不忘附和大崽点头:“就是,爹爹这么好看,要是成了寡夫,媒婆肯定会踏破咱家门槛,到时候爹爹肯定会左拥右抱,跟我和哥哥找一堆便宜继父的!”
两人:“……”
本来挺感伤的气氛,愣是让这漏风小棉袜给搅和了,两人一时间哭笑不得。
宋冀蹲下身抱了抱两崽:“好,阿父给你们保证,一定活着回来。”起身看向石白鱼,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看了看吴阿么,又看回石白鱼:“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