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真是自己误会多想了。
石白鱼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但心情却并未因此而轻松。
“鱼哥儿。”见石白鱼靠着自己肩头半晌没有吭声,宋冀揉了揉他的头:“外头风大,回房么?”
“回。”石白鱼叹气:“你吃过饭了吗?”
“外头吃过了。”看出石白鱼情绪不高,宋冀没让他自己走,起身蹲在他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石白鱼没有拒绝。
“宋哥。”趴在宋冀背上,石白鱼许久才整理好思绪:“你说,我是不是把路走偏了啊,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宋冀把人往上掂了掂,好让他趴得舒服些。
“就是……挺怀念以前在瓢儿村的日子。”石白鱼声音闷闷的:“虽然不如现在富贵,但也不愁吃穿,想在村里就在村里,想上山就上山。”
“哪是你把路走偏了?”宋冀好笑:“当初不都是贪官当道苦苦相逼,无可奈何才献出炼盐方子的么?”
石白鱼又不吭声了。
宋冀知道他不是忘了,而是钻了牛角尖,耐心劝导。
“要是没你为我挣来这乡男爵位,没你搞出来的这些东西,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乡野猎户,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被抓了壮丁。”宋冀语气轻缓,带着安抚作用:“至少现在还没出现各地抓壮丁的局面,而我们,也尚有选择,两个崽子,无论汉子哥儿,都能有书读,凡事有利有弊,不能一概而论。”
“你说的对。”石白鱼深吸口气,抬头望向天边不知何时冒头的月牙:“是我想法狭隘了,有些事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该后悔。”
“是这样。”宋冀低笑一声:“因为每每做出选择,都是于当时而言不得不走,又最有利的。”
“宋哥。”石白鱼忽然亲了亲宋冀右边耳根:“你想好了吗?真打算去从军?”
“还没。”宋冀道:“只是有这个考虑。”
放不下舍不得,哪是那么潇洒的说做决定就能做的?
石白鱼没说话,却是下意识贴紧了他。
接下来的路,两人都沉默着,然而气氛却比先前好了很多。宋冀能明显感觉到,石白鱼对他的黏糊依赖。
“一起洗澡吗?”到了房间,宋冀道:“不过你累了,咱们就别去浴房,让人把热水送房间来。”
“好。”石白鱼蹭蹭他的脸,故意捏着嗓子:“就要和哥哥一起洗。”
话音刚落,屁股就挨了一拍。
“又欠了是吧?”宋冀好气又好笑:“就知道招我,一会儿又该哭了。”
“就招你怎么了?”石白鱼从宋冀背上下来,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往后一倒,躺成大字:“来不来吧你就说,还是年纪大不行了,春耕一日休沐半月?”
“行。”宋冀手指点了点他:“你等着,一会儿满足你,我就是家养的老黄牛,也得把你这块地给翻耕了。”
石白鱼没被这狠话吓到,反而伸手抓着宋冀的衣袖一拉,将人拽扑了下来,再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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