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〇章 高级宫廷御膳

    最开心的默契鼓胃行动，就是：偷鸡。

    昼钓：大头针弯钩串蚯蚓，系线；缓步到田间觅食的家鸡前，轻抛钓饵，待其吃进咽下，轻拽连线，鸡张嘴挺胸，撑爪拍翅，不肯就范……

    但钓鸡成功率不高：因为线粗栓不紧钩柄，易脱；线细又易扯断。钩大，鸡啄掐易脱饵；钩小，鸡食钓饵后扑打挣扎得声高音烈，如果钩进过深入鸡嗉，还能放声惊叫，嘎嘎呱呱，炸心撞肺；“渔夫”心惊肉跳，怕鸡主或就在身后乍喝一声！

    假日前夜，邀仨俩帮办，急行军至青龙川总场家舍区，或当地公社基层机构的家属住宅区，或乡村边的窑前宅后。

    到作战地点，先扔土坷垃探犬，无动静，大胆下手，当今社会尚无培养出会主动闭嘴、潜伏待咬的狗。

    鸡舍多在房前窑旁，或碎砖垒砌，或壁根凿窝；上有产卵巢，黑洞洞，似巨怪眼眶。

    摸近鸡舍时要竖耳弓背、坐臀弯膝，树棍在前轻探慢点，以防暗器；没狗人家有时会在鸡舍门前下铁猫夹狐狸黄鼬，不可大意。

    鸡舍门多是活动木板或小石板，大石座顶；轻启开，手进舍内探摸：

    听鸡窝内咕咕咕的低叫声频率渐渐加快，急停，待鸡安静，方可再探；手触鸡，轻抚嗉囊，不要操之过急。

    如果碰到爪粗腿高者，缩手，此乃鸡公户主，动不得。

    被轻抚嗉囊的鸡，发出对按摩服务满意的低沉咕咕声时，手向下后移，轻托胸腹抬出窝外。

    有的鸡不惯被捧，焦躁，起爪踩扒，手快回嗉囊继续按抚；右手预备握粗树枝续进，置鸡爪前，轻推慢移，待鸡换站上树棍，谨慎缓慢动作端出，作捧满满油碗般样子。

    鸡粪气味暴冲，呛鼻刺目，死忍；突遇嚏意，要拼力闭眼咬牙，提拉扭旋鼻唇作快速变换鬼脸状，万不可松手惊鸡。

    或鸡粪沾手，不必在意，毕竟不是进嘴。

    鸡端出，帮凶在旁按程序流水作业：一手轻握颈，一手入翅根轻拢；主犯移手爪杆、暗号后箍住，帮凶紧束双翅，攥拧鸡颈——要配合默契：帮凶早，鸡爪挣出，抠挖刨挠；主犯快，鸡惊；打翅挣叫。

    手臂勿滞留鸡尾下，鸡挣命时会排出污秽。

    每舍只猎一只，不做绝事；盗亦有道，窃不失义。

    最重要的家禽猎场，当然是太阳寺分场场部的养猪场。

    场部养猪场西北角，有简易鸡舍，大半人高围墙，轻松越过；指粗木条栅笼，圈养肥美在其中。

    饲养员住房黑灯瞎火，鼾声起伏。秃和尚相片儿先窗外向里窥探，再门两侧暗地里把守，以防万一。

    邦子老五嘎豆儿悄无声息潜进鸡舍，细致观察，了解详情，准确研判，精心挑选：在这几百只家禽中盗走哪一两只，才不会被饲养员轻易发现。

    最大的不行，最小的也不行；最肥的不行，最瘦的也不行；鸡公不行，单一花色的不行，长相特殊的不行……这不行那不行，但最后总能行。

    回到知青点，猎物藏妥。

    次日放假，清早，一人端三脸盆，携衣物一抱，下河沟；衣物浸湿，略投洗，一盆端回，晾晒院内。

    他人挟两空盆直奔野炊点。

    烧水煺毛，死时长久的鸡或不好煺毛，要有耐心。

    煺净毛，开膛清脏：鸡除了羽毛、嗉囊、内金及秽物，其余都能食用。

    筷头顶鸡肠壁，穿行翻过洗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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