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陆公馆的大门走了半条街,就听到一记响亮的口哨。
依声望去,只见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倚着一个斜背着大口袋的瘦小身影。是上次帮我送物的报童小改。
我笑了朝对面跑过去。看他样子,像是候我半天了。
“怎么来找我了?”我见他一顶帽子歪着,低头帮他扶正了。
他还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爷爷说姐姐肯定会经过这里,让我来等着。”
“刘爷有事?”我本就打算去找他,不想他比我心切。
“是,爷爷说让你一出来就去找他。”他左右顾了,凑近我耳朵一本正经低声说道。
“恩,知道了。”我抚抚他的脸颊,有些灰腻,但全不介意。
他任务完成,跟我挥挥手就要走。我忙拦了他,空手从他耳朵边上一晃,变出个光灿灿的银元。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声问我怎么做到的,我但笑不言只把银元放到他手里。他用双手接着,像捧着个珍宝,然后极谨慎将它地塞进领口里,末了还拍一拍胸脯,
我不由一笑,柔声说句“去吧。”他也就雀跃着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我微笑目送他出了街口,又回过身走了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米仓附近。
再过个拐角就到了。米仓附近人不多,偶尔有几个也不过是神色匆匆的行人。抬头看那天色闷灰阴沉,似饱含了墨汁的棉布,一派山雨欲来之势。
突然,肩膀被人搭住了。
我反手掐住那人手腕,身子一靠后想要施过肩摔,后面却急呼起来:“喂喂,当心,我手里有酒!”一听,不是简方良是谁。
我放了他的手再掸了掸肩,气急败坏,“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每次都神出鬼没得讨人嫌。”
只见他右手抓定个瓦黄大酒壶,站在那里痴痴笑,“明明是你自己大意了,还赖在别人头上。这酒都险些让你给砸了。”说罢,提着酒壶就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也加快了些步子跟了上去,到与他并肩,便问道:“你也来找刘爷?”
他笑着拎起那壶子酒在我眼前晃荡了下,“弄了点糟烧孝敬下老爷子。”
“大白天喝酒?!”这个简方良,真想得出。
“老爷子那鬼地方又昼夜之分么?”
我被驳住了,只能让他去了。
及到米仓前,阿咩不知跑去哪儿玩去了,门前冷冷清清的。我刚要举手敲门给暗号,就听到简方良高喊了声,“刘爷,我们来了。”
门板立刻被搬开了!
我犯嘀咕了,刘爷对简方良也未免太眷顾了些。
刘爷站在门里,先是极严厉地打量了我二人好一番,一会才微微颔首语气里含了笑道:“今天倒是一对一起来了。还有点良心。”
我咋舌,刚要辩解,简方良就举着酒跨进门里跟刘爷两个往深处走去,只把我一个人撇在门外。我憋一憋嘴,只好跨了门槛搬好门板,再跟进去。
等我赶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就最里面的一张黑漆矮几坐了,开了酒对酌谈笑起来。简方良就几起著名悬案与刘爷一一分析对线,二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得不亦乐乎。我虽也坐了,他们只顾谈他们的,我倒成了个外人。
总坐了一刻有余,看他们仍兴致勃勃丝毫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终于按捺不住,出言打断“刘爷,是您叫小改寻了我来的。我人在这里,你怎么净顾着跟他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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