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那里药气重,要不要让个奴儿先去替主子传一声,开开窗散散味才好”弘昼知她之意,是要丫头传个话儿,要黛玉有个筹备,以他如今身份心思,本未多想,便也只是想着去瞧瞧黛玉,倒是素来知这凤姐心思缜密,只是这份话儿倒也略略冒了几分得罪自己之险,却是一片嫂妹之情了。
他却不用这般拐弯抹角的,笑骂道:“把你鬼的去瞧瞧她,也不一定非要赏用她身子你就跟护着什么宝贝犊子一般儿的,昨儿你还说巧姐该要侍奉,自己女儿,又是这等年幼,也没见你这般藏着液着”
凤姐见弘昼神色欢喜,丝毫没有不快,那略略吊紧之心也松了,顺着弘昼口风道:“主子尽挖苦我了其实也是我尽自瞎担待乱操持,一时想着女儿,一时想着园子里其他姐妹,一时就怕委屈了主子,一时也怕姐妹们伺候不当主子怪我没教导好哎那林妹妹说来也确实是个瞧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家世里也苦,性子也就被煎熬得刻薄傲气些,不但是我,园子里长辈姐妹们都是格外忍不住多疼她一些
其实园中几个年轻女孩子读书都多,心思也细密,哪里用我这三杠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没心没肺老实人来着想”这话非但弘昼听了喷茶,连角落里侍立的平儿和鸳鸯都掩嘴偷笑。
弘昼本来知道自己回园子,凤姐来求自己淫辱一夜,总有打探自己关于迎春、惜春姐妹处置之事,只凤姐不敢明着问,自己一味不提,回头传到迎春惜春姐妹耳中,她们不定如何惊惶呢,倒只怕又惹出事来。
有心逗引一番略在凤姐这里安慰两句亦是宽慰,只如今一副融融熙熙,他贵人心性,一时亦早忘记了此时,已是笑骂道:“你也就是读书不多村俗,就这份子牙尖嘴利,若一味再读起书来,更是孙猴子翻天了”
笑着又在她柔曲美臀上拍了一下,就起身,只命鸳鸯、金钏儿两个跟着,自己踏步出去,那凤姐到底也敢再跟着了,只恭谨痴望,送到缀锦楼院外才回。弘昼却也不急着走路,见外头虽是冷冽。
但是晌午时分一轮冬日,熏得白玉斑斓石子路一地艳阳红,湖溪之上折波断影光闪粼粼,西风倦懒那棵棵老树残叶枯卷,远看亭台山石叠染得法书情画雅依旧,近处亦有几株这等三九光景里尚自见色的鹤望兰、荷包、一品红、木棉、紫荆等花儿小放艳色。
便也贪看园景,且住且行,沿着园内沁芳源下湖边西侧一路走来,倒是路过怡红院外,忽然想起,回头似有似无意问道:“金钏儿,你昔年跟着你家夫人,那府里几个小姐,可曾暗暗有许人家?”
金钏儿一愣,这话问得却是怕人,顿时加了小心,想了想回道:“主子说哪里去了,府上虽比不得天家,也是三代里封公封侯的,这闺门素谨也是晓得的。大家子姻亲,都是要男方先求,若无三媒六聘,年纪也不到,哪里就有暗许人家之事
只是还有一层,夫人虽管着荣府内堂之事,只是上头昔年还有老太太,老太太宠那孙子孙女,便有些眉目,也是老太太做主主子不信,问鸳鸯姐姐”鸳鸯忙道:“是。
两府里小一辈若有婚配之事,都是老太太做主除了那大小姐昔年是选秀去了,另当别论罢了,二姑娘、三姑娘都年纪小,自然外头也有那一等不要脸的龌龊官儿,想着联络姻亲,偶尔在老爷大老爷跟前说些早定之事。
只是老太太不许的四姑娘更是了那时才四五岁,外头糊涂的,只怕都不知道敬老爷有这么一个小女儿,哪里就说到人家的事上”弘昼点点头,又道:“便是你们府上几个小姐没有其他呢?”
鸳鸯和金钏儿对视一眼,只是这等事体,此刻拿话含糊遮掩却是不敢的,若一味浑说,也着实害人不浅,但是她二人如今日夜随着弘昼,已是渐知这主子外头荒唐胡闹,内里耳聪目明。
也不敢隐瞒,鸳鸯却是斟酌字眼道:“主子,贾府昔年也算威赫的,府上小姐暗地里许人是断断没有的。便是府上几个小少爷,只怕外头几处宗亲瞧上了,认定了将来要发达显贵的,有些试探之意也是有的
只是这等拿着闺女贴人的,都是些不要脸的小官儿,别说老太太不许,便是老爷糊涂,也不会亲应允的。主子既问我们也不好掩饰如今小一辈未成年的,只有东边的蔷哥儿,这边的宝玉和兰哥儿
只有稍稍几个亲上做亲,子女都上熟络的,长辈们偶尔溺爱,看着便是有些想头,只未定夺,便只是我们这些下人丫鬟胡乱揣摩痕迹,其实也当不得真”弘昼笑笑道:“那你们揣摩得些什么痕迹呢?”
金钏儿见问道这里也不敢再含混,也不愿让鸳鸯担当,自己道:“我们下头小丫鬟懂什么,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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