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
诺曼醒来后,只听到刺耳的警报声,只看到红灯不停地闪烁着。他翻身下了床,套上绝缘鞋,穿上隔热服,便向房门跑去,在门口与贝思撞了个满怀。警报声响彻整个居留舱。
“出什么事啦?”他大声吼道,那嗓门盖过了警报声。
“我不知道。”
贝思的脸色苍白,显出害怕的样子。诺曼把她拉到一旁,走了过去。b号筒体内,在管道和控制板中间一个符号在不停地闪光:“维生装置紧急状态”他寻找弗莱彻,但那个大个子工程师不在那儿。
他急忙回到c号筒体,又从贝思身旁经过。
“你知道吗?”贝思高声喊道。
“是维生装置!弗莱彻在哪儿?巴恩斯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正在找呢!”
“b号筒体里没有人!”他喊道,然后匆忙顺着梯子爬进d号筒体。蒂娜和弗莱彻在那儿,正在电脑控制台后干活。那些后盖板被卸了下来,露出了导线和一排排集成电路块,屋里的灯闪着红光。
所有的屏幕上闪烁着“紧急状态——维生系统”
“发生了什么事?”诺曼吼道。
弗莱彻满不在乎地挥了下手。
“告诉我!”
他转过身子,见哈里木讷呆板地坐在靠近录像设备的角落里,手上拿着铅笔,膝盖上搁着一沓纸。他对警报声似乎无动于衷,那灯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
“哈里!”
哈里没作出反应。诺曼把身子转向那两个女人。
“老天爷,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诺曼大声叫道。
接着,警报声停了,屏幕上也变成一片空白。屋子里异常安静,只有柔和的古典音乐声回荡着。
“我对此十分抱歉。”蒂娜说道。
“这是假警报。”弗莱彻解释道。
“老天爷。”诺曼说道,整个身子瘫到一张椅子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刚才睡着了?”
诺曼点点头。
“抱歉。警报是自动响起来的。”
“老天。”
“倘若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你可以检查一下自己的徽章,”弗莱彻指着自己胸前的徽章说道“这是首先要做的事。现在你看到徽章毫无异常。”
“老天爷。”
“放轻松,诺曼,”哈里说道“如果研究精神病的学者的神经出了毛病,那可是个坏征兆。”
“我是心理学家。”
“不管是哪个,都一样。”
蒂娜说道:“我们的电脑警报器有许多外围灵敏感应器,詹森博士,有时会失控,我们对此也束手无策。”
诺曼点点头,便进入e号筒体到厨房去。莱维事先做了些草莓攀,但是由于埃德蒙兹出了事,没有人去吃。诺曼肯定,草莓攀还在那儿,可是他却找不到,因此感到十分灰心丧气。他打开橱门,然后又啪地关上,对冰箱门踢了一脚。
巴恩斯断定现在该是他发表一段简短演说的时候了,讲一段话给大伙儿打打气。
“我知道你们大家被埃德蒙兹一事搅得心烦意乱,”他说道“但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只是个偶发事故。也许她到水中去是判断错误。也许又不是。事实上,在最好的环境里,都可能会发生事故,更何况深海是一个特别无情的环境。”
诺曼听着他的演说,心中思忖道,他是在写报告,在向那些高层人士推诿责任。
“现在,”巴恩斯继续说着“我强烈要求你们保持冷静。风暴袭击海面已经16个小时,我们刚向海面放了一个传感气球。在我们能得到读数之前,电缆断了,这表明海面的巨浪仍然有30英尺高,甚至更高些,也就是说风暴仍然具有强大的威力。气象卫星估计:这场风暴在我们的现场将持续60个小时,因此我们将在这儿多待上两天。对此我们没有其他更多的办法,我们只能镇定自若。别忘了,即使我们到了海面,也不能打开舱门,自由呼吸。我们还得在岸上的高压舱里再待上4天,进行减压。”
这是诺曼第一次听说海面减压。他们离开这只铁肺后,还得在另一只铁肺中再停留4天?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巴恩斯说道“那是饱和环境的标准操作程序。你要在这儿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但是你返回时,得进行四天减压。相信我,居留舱比减压舱的滋味要好得多。所以还是尽量在此自得其乐吧。”
尽量在此自得其乐,他思忖道。老天爷。草莓攀能帮上忙。不过,莱维在哪儿呢?
他回到d号筒体。“莱维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蒂娜回答道“可能在附近某处,也许在睡觉呢。”
“刚才那么响的警报声已经吓得没有人睡得着。”诺曼说道。
“到餐厅去看看。”
“我刚去过。巴恩斯在哪儿?”
“他和特德回到船上去了。他们在大球周围布上更多的感测器。”
“我对他们说过,那是浪费时问。”哈里说道。
“那么,没人知道莱维在哪儿喽?”诺曼问道。
弗莱彻用螺钉把电脑盖板又重新装上。“博士,你是不是那种需要了解所有人行踪的人?”
“不,”诺曼说道“当然不是。”
“那么,你干吗要劳师动众地找莱维,先生?”
“我只是想知道草莓攀放在哪里。”
“早就没啦,”弗莱彻立即回了一句。“船长和我送葬回来,我们就坐下来把攀全吃了,就是这样。”她摇摇头。
“也许罗斯还多做了一些。”哈里说道。
他发现贝思在实验室里,站在c号筒体的最高层。他走进去时,刚好看到她在吞服一粒药片。
“什么药?”
“镇定剂。老天爷。”
“哪儿来的?”
“喂,”她说道“别对我作任何心理辅导——”
“——我只是问一问嘛。”
贝思指指固定在实验室角落墙上的一只白色盒子。“在每个筒体内都有一个急救箱,其中的药品还挺全的。”
诺曼朝急救箱走去,把盖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药品、注射器和绷带。贝思说得不错,药品挺全的——抗生素、镇静剂、止痛药,甚至还有外科手术用的麻醉剂。他无法辨认所有瓶子上的名称。不过,精神方面的药物很强。
“你可以借助箱子里的这些玩意儿打上一仗。”
“是呀,不错。海军嘛。”
“这里有你动大手术所需的一切东西。”诺曼发现箱内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medaid码103号。“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贝思点点头。“这是电脑用的代码。我用过。”
“怎么样?”
“消息,”她说道“不妙。”
“是吗?”他在她屋里的电脑终端机前坐下,打了103。屏幕上出现:
高气压饱和环境
医学并发症(主要的——致命的)
1.01肺栓塞
1.02高压神经综合症
1.03无菌性骨坏死
1.04氧中毒
1.05热紧张综合症
1.06扩散性假单胞菌属感染
1.07大脑梗塞
选择一项:
“别选择啦,”贝思说道“阅读具体症状只会使你心神不宁。了解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处在一种非常危险的环境中。巴恩斯并没有把所有耸人听闻的细节告诉我们。你知道海军为什么规定72小时内一定要把人们拉上水面吗?因为过了72小时,你就大大增加了患“无菌性骨坏死”的危险。没人知道其中的原因,然而这种高压的环境会使腿部和臂部的骨头变得粉碎。你知道吗,为什么当我们穿过居留舱时,这个居留舱经常进行调节?这并非因为它是第一流的高技术产物,而是因为氦气使体温控制变得异常多变,会一下子变得过热,一下子又变得过冷。其结果将是致命的。这种变化发生得如此迅速,你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就已经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而“高压神经综合症”——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抽搐、瘫痪;要是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过低的话,就会死亡。徽章的作用就在于此,是要让你确信,空气中有着足够的二氧化碳。那就是我们佩戴徽章的唯一理由。妙得很呢!”
诺曼关掉了屏幕,身子向后靠去。“我不断地得出同一个结论——我们目前在此别无良策。”
“巴恩斯讲得一点不错。”贝思心神不定地把她桌面上的仪器设备推来推去,重新整理一下。
“太糟糕了,我们没有那种水母的标本。”诺曼说道。
“是呀,不过,说实话,我也说不准,即使有那种标本,又会有多大用处。”她皱着眉头,又把桌上的论文移来移去。“诺曼,在水底下,我的思路变得十分模糊。”
“怎么会呢?”
“在那场——呃——事故之后,我来这儿查阅我的笔记,回顾事情。我检查了那些虾子。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那些虾子没有胃?唔,其实它们有胃。我从矢状切面1的正中做了一次差劲的解剖。我恰恰忽视了中间所有的结构。然而,这些结构全在那儿。就是这样;这些虾子完全正常。而鱿鱼呢?结果证明,我解剖的那只鱿鱼有些异常,它有一个萎缩的腮,但是只有一个。而其他的鱿鱼都完全正常,就像你预料的那样。我搞错了,过于匆忙,我真感到不安。”
1动物身体的纵切面。
“那就是你服用镇定剂的原因吗?”
她点点头。“我不愿自己那么马虎。”
“没有人批评你嘛。”
“要是哈里和特德检查我的工作,发现我犯了这些愚蠢的错误”
“犯个错没有什么了不得。”
“现在我能听到他们说:就像个女人一样,不够小心谨慎,过分急于有所发现,老想显示自己,结论下得太快。就像个女人一样。”
“没人在批评你,贝思。”
“我在批评自己。”
“但没有其他人。”诺曼坚持说道“我认为,你得让自己休息一下。”
贝思直愣愣地望着实验室的长椅。最后她说道:“我没法休息。”
她说话的样子使他心里为之一动。“我明白。”诺曼说道,往事纷至沓来“嘿,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和我弟弟一起去海滩。蒂姆。他如今已不在人世,但那个时候蒂姆大约6岁。他还不会游泳。我母亲叮嘱我好好照料他,但是我来到海滩时,我的朋友们都在那儿玩冲浪呢。我不想为我弟弟烦恼。这很难,因为我希望到远处去冲大浪,而蒂姆得留在离岸不远的地方。”
“然而,不管怎么说,蒂姆忽然在下午跑上岸来,高声尖叫有东西要谋杀他,那声音非常可伯。在他身子右边挂着一件东西。原来他是被一种水母吸上了。随后他瘫倒在海滩上。有一位女士跑过来,把蒂姆送往医院,而我当时甚至还没来得及上岸呢,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后来,我去了医院,我母亲已经在那儿了。蒂姆处于休克状态;我想对他小小的年龄来说,那毒剂的分量是很重的。尽管如此,没有人怪罪于我。即使我像头隼鹰那样坐在沙滩上望着他也无济于事,他仍然会被水母螫伤。可是我偏偏没有坐在那儿,这些年里我一直责备自己,甚至到他复元后很久我依然如此。每当我看到他腰上的伤痕,我就感到十分内疚。但是这件事已经了结。你不必对世上发生的一切负责任。你并没有这个责任。”
他们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诺曼听到居留舱的某处响着有节奏的敲击声,一种砰砰的捶击声,还有空气调节器始终发出的嗡嗡声。
贝思一直在凝望着他。“目睹埃德蒙兹的死,对你准是个沉重的打击。”
“说来也好笑,”诺曼答道“在此之前,我从来也没有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我想是思路中断了。想服镇定剂吗?”
诺曼微微一笑。“不要。”
“你看起来好像要哭一场似的。”
“不,我很好。”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走到药箱前,盖上白色箱盖,又走回贝思身旁。
贝思问道:“你怎么看待我们正收到的这些讯息?”
“使我迷惑不解。”诺曼回答。他又坐了下来。“实际上,我确实有一种古怪的想法。你是否认为这些讯息与我们见到的这些动物之间有关系?”
“为什么?”
“在我们收到螺旋形讯息符号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哈里说,这是因为那个东西——这个大名鼎鼎的‘它’——认为我们是用螺旋形的方式思考问题的。‘它’可能是用螺旋形方式思维,因此‘它’假设我们也是如此。大球是圆的,对不对?而我们也不断看到辐射状对称动物,水母啦,鱿鱼啦!”
“这个想法有道理,”贝思说道“然而鱿鱼不是辐射状对称动物,章鱼是的。唔,鱿鱼和章鱼一样,也有圆的环形触须。不过鱿鱼是左右对称性动物,两边对称,就像我们人一样。还有那些虾子。”
“不错,那些虾子。”诺曼早已忘记那些虾子了。
“我看不出那球状物与这些动物之间的联系。”贝思说道。
他们又听到了敲击声,轻轻的,富有节奏。诺曼坐在椅子上,意识到也能感受到这种敲击,就像一种轻轻的碰撞。“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听上去像是来自外面。”
诺曼站起身向舷窗走去,这时内部通信系统响了起来,他听到巴恩斯在说话:“全体人员,注意收听通讯讯息。全体人员收听通讯讯息。亚当斯博士已破译密码。”
哈里没有立即把讯息告诉他们。他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坚持要一步步地按破译程序进行解释。他说道,一开始他以为这种讯息也许是表示某种通用的常数,或者是某种物理定律,用以作为一种开始对话的方式。“但是,”哈里说道“这也完全可能是一种图解性的表述——一种图像的密码——提出巨大的问题。毕竟,图像是什么呢?我们在平面上画图,譬如在纸上画图。我们在一幅图中用我们称之为x和y的坐标轴线来确定位置。垂直坐标轴和水平坐标轴。然而另一种生灵也许会用不同的方式来看待和制作图像。这种图像也许以多维的形式呈现。譬如说,它也许是从它的中央向外扩展。因此,这种密码可能非常难解。我一开始进展得很慢。”
后来,哈里得到同样的讯息,其数字顺序上有间隔,这时他开始怀疑,这电码是代表一个个分离的讯息——使人联想到一个个的词汇,而不是图像。“现在词汇密码分成几类,由简单至复杂。我们无法立即知道应该使用哪种译码法。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他们迫不及待地等他说出其中的奥妙。
“干吗要使用一种代码?”哈里反问道。
“干吗要使用代码?”诺曼问道。
“是呀。要是你设法与某人交谈,你并不使用代码。代码总是用来作为进行秘密交际的方式。所以,这种生灵或许认为是在直接交际。但在与我们交谈时,实际上却犯了某种逻辑错误。它在创造一种事先并不打算使用的代码。那表明,这种无意中使用的密码或许是一种代码,用数字来代替字母。当我找到这些词汇间的空隙时,我开始设法采用频率分析的方法,将数字比作字母。在英语中最常用的字母是“e”其次是“t”然后再往下排。作频率分析时,你就利用这一事实来分解密码。于是我便寻找最常用的数字。然而我又遇到了障碍。事实上,即使是像2-3-2这样一组简短的数字,也可以代表许多种可能的密码:2,3,2;2-3,2;2,3-2;或是232,稍长些的一组数字就具有更多的可能性了。”
他说,于是他便坐在电脑前,思索着这些螺旋形排列的讯息。他突然看了一下键盘。“我开始纳闷,外星人用我们的键盘——那一排排安装在设备上,用来让人按的象征符号——会做出什么举动。对于另一种动物来说,这种装置多么令人疑惑不解!瞧,”他说道“通常使用的键盘,字母是这样排列的。”他拿起写字簿。
1234567890
tabqwertyuiop
capsasdfghjkl;
shiftzxcvbnm,.?
“于是,我就想象,一种传递螺旋形排列讯息的键盘会是什么模样,因为我们打交道的这种动物似乎喜欢螺旋形排列讯息。同时我开始用同心圆的方式来安排键盘。
“这可费了一番周折,因为并不存在这种排列方式,不过最后还是成功了。”他说道“瞧这儿,数字呈螺旋形从中心向外推出。g是1,b是2,h是3,y是4等等。看到了吗?就是像这样。”他飞快地用铅笔写下数字。
12345612711890
tabqwer13t5y4u10iop
capsasd14f6g1h3j9kl;
shiftzxc15v7b2n8m,.?
“它们就是保持螺旋形方式向外伸展——m是16,k是17等等。因此,我明白了那个讯息。”
“讯息中说了什么,哈里?”
哈里犹豫了一下。“我得说,这讯息很奇特。”
“你是什么意思,‘奇特’?”
哈里从他的黄色写字簿上又撕下一张纸,递给了他们。诺曼读了这段讯息:
喂,你好吗?我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叫杰里。
首次交流
“唔,”特德最终说道“这根本就不是我事先预料的。”
“这看上去幼稚得很,”贝思说道“就像那种给孩子看的老式儿童读物。”
“真像那种玩意儿。”
“也许你翻译错了。”巴恩斯说道。
“绝不会错。”哈里说道。
“哦,这个外星人似乎像个白痴。”巴恩斯议论道。
“我也非常怀疑,他是个傻瓜。”特德说道。
“你当然会怀疑,”巴恩斯说道“愚蠢的外星人会把你整个儿理论全破除掉。不过这件事值得思考,不是吗?一个愚蠢的外星人,准有些蠢家伙。”
“我怀疑,”特德说道“任何一个能控制球形太空船这种高技术产品的外星人会是个笨蛋。”
“那么你还没有注意到所有那些驾车回家的笨蛋呢。”巴恩斯说道“老天爷,在花费那么多精力后说:‘你好吗?我很好。’老天爷!”
诺曼说道:“我觉得这种讯息并不意味着缺乏智慧,哈罗德。”
“恰恰相反,”哈里说道“我认为这个讯息十分高明。”
“我倒要洗耳恭听你的高见啰。”巴恩斯说道。
“讯息的内容看上去当然很幼稚,”哈里说道“不过你仔细想一想,就会觉得它具有高度的逻辑性。一段简单的电文没有歧义,态度友好,毫不使人恐惧。发出这样的电文是很有道理的。我认为,他在用一种极其简单的方法与我们接触,就像我们会用这种方式接触一条狗一样。你知道,就是伸出你的一只手来,任那条狗嗅呀嗅呀,然后它便习惯你了。”
“你是说,他像对待狗那样对待我们?”巴恩斯反问道。
诺曼思忖道,巴恩斯说话已文不对题。他脾气变得急躁,因为他已产生恐惧感;他感到不能胜任了。或者说,也许他感到对方超越了权力范围。
“不,哈罗德,”特德说道“他只是从简单的层次开始。”
“唔,这很简单,行呀。”巴恩斯说道“老天爷,我们和外太空来的外星人发生了接触,而且他说他的名字叫杰里。”
“我们不要匆忙下结论,哈罗德。”
“也许这是他的姓,”巴恩斯满怀希望地说道“我是说,我在给太平洋艇队司令的报告中,是否要说在我们进行深水考察,要去会一个名叫杰里的外星人时,有一个人死亡了?他的名字可以听上去更悦耳些。叫什么都行,就是别叫杰里。”巴恩斯说道“我们能问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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