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象多尔衮的脸瞬时阴沉下来,因为他慢慢踱到布偶旁边,半晌才咬牙狠狠问道:“这是什么?”
就在此时,望晴适时出现在玉露轩。她端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布偶,联想到我提到的厌胜之术,她顿时明白过来,立即装作惊讶而打翻手中的物品,发狂一般冲到多尔衮脚边一把抓起那个布偶怒气冲天地朝李姬吼道:“你,你太歹毒了,居然用这等下流手段加害福晋!”然后又声泪俱下地向多尔衮哭诉:“贝勒爷,您一定要为福晋做主啊!”
李姬也慌了,语无伦次地辨道:“不……不是我!我……我没有!”
“不是你是谁?原来福晋突发心痛病,竟是你搞的鬼!”望晴得理不饶人地质问立即。
“闭嘴!你敢以下犯上,自己掌嘴二十!”多尔衮朝望晴喝道。
望晴极不情愿地跪倒在地,放下手中布偶,开始自己掌嘴。手击打在脸上的清脆响声传入我耳中,如同击打在我心上一般。多尔衮如此惩罚望晴,使我有些弄不清楚他真实的意图。若他舍不得李姬,有意包庇,那我便前功尽弃了。
望晴还在自己掌嘴,还未到二十之数时,多尔衮下令让她停了下来。我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多尔衮惩罚望晴,只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规矩。
果然,多尔衮对着李姬大声喝道:“跪下!”
李姬心中本就害怕慌乱,听得多尔衮如此法令,脚一软变跪倒在地。
多尔衮并未让望晴退下,他捡起望晴身边的厌胜布偶,踱到一边坐了下来,缓缓问道:“说,本贝勒待你如何?”
李姬颤抖地答道:“贝勒爷对嫔妾宠爱有加。”
“那玉儿福晋平日可有为难你?”
“没有。”
“那你为何要做出此等丑事?”多尔衮突然拉高声调,怒叱道,同时将手中布偶扔到了李姬脸上。
李姬已经心神大乱,她爬到多尔衮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脚哭诉道:“贝勒爷,你要相信嫔妾,嫔妾没有,不是嫔妾做的。”
多尔衮冷冷说道:“这蜀锦为大明朝贡品,珍贵异常。此次汗王赏赐,本贝勒因战功得一匹。因本贝勒知你素爱刺绣,便吩咐管家将此蜀锦悉数赏赐给你。却不想,你竟用这名贵的蜀锦做此勾当!真枉费了本贝勒处处替你着想!”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历朝历代,厌胜之术在争斗不断的宫廷屡见不鲜,经常为一些走投无路的女子选择作为最后一搏。然由于厌胜之术针对对象大多是后宫显贵无比的主子,甚至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故其影响极其恶劣,为历朝历代皇帝所禁止。
多尔衮出生于后金皇族,自然对此种巫术有所耳闻,也知这种巫术是被明令禁止的,所以我出此计策,纯粹是赌多尔衮不会对此类事情姑息。
玉露轩闹出如此大事,很快便在整个贝勒府传开了。多数的侧福晋、庶福晋均怀着事不关己的心态,闭门不出。牡丹楼外传来了李姬侍女双儿的哭求声,琥珀以我需静养为由将她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