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负手而立,低垂的眸子落在地板上,恭谦谨慎的开口。
沙沙作响的文件一页又一页的在指尖翻过,听到风行的话,顾长钦的手指顿了一下,剑眉微微蹙起,抬了手指,微微的扬起,复又落下。
风行颔首,退回身后的红木大门,光洁冷轧的把手就在身后,转身握起,开门,侧身轻轻的走出去,关上了门,微微的抬起眸子,顾长钦,似乎更冷漠了。
脚步缓缓的走进休息室,这是风行待命的休息室,不大,只有不到十平米,一张木椅还有一张玻璃的茶几,一个白瓷的烟缸。
青色的火苗窜上金色的打火机,腥红之后风行把烟递进口中,望着窗外发呆。
“扔了吧!”
那是一个午后,会所里新开张,正好应酬就安排在会所里,本就不喜欢应酬的顾长钦听了,抬眼看了眼请柬。
出自北方另外的一个家族,照旧的半边天企业。
据说,家族已经破败,找顾家,为了谈合并。
顾长钦低头时的淡漠,风行现在想起记得清楚,那是看破之后的虚无,就连悲欢都没有。
沉默的顾长钦倚在沙发上抽烟,看着一摞一摞的纸牌在自己的面前推过来,白皙的指尖熟练的捻开,呈在顾长钦面前,三秒不过,作陪的女子看着垂下的眸子,合牌放下,自始至终不曾看过一眼。
发牌的小姐精挑细选,这个城市的头牌,放在哪家的会所都是摇钱树,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今天作陪的是顾长钦,顾家长子,自己驱车,不要酬劳,甘愿作陪。
酒过三巡,忽然一个男子闯进豪华的包间,熙熙攘攘闹着,说是那头牌的相好。
顾长钦眼神冰冷充满戾气,抬起那双冰冷的眸子打量一番女子,然后淡淡的说了那话。
“扔了吧!”
他最恨的就是为了钱,卖了爱情的。
很久之后,有人在巷子深处的一家旅馆里发现了她,浑身乌青衣不遮体,有人说是相好的抱负,有人说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有人说她得了病,出来害人。
风行知道,那是惩罚。
女子跪地求饶,闯进来的男人也跪地求饶,甚至合作的那人也开口,却赢不过顾长钦一个首肯。
忽的惊醒沉思,香烟已经燃尽,唇边还燃着灼热,风行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不少,捻灭的烟蒂,下楼。
风行立在车边,专属的电梯声赫然响起,一个身影缓缓的走出,直奔车子后座。
“大少,是不是准备些什么,毕竟是……”
后椅忽然逼迫忍心的刺骨寒意,风行还未说完的话压了下去。
车子缓缓的停下,别墅修的雅致,半山腰的清净,顾老总是说年纪大了,交付了产业的大部分,想要隐去热闹,歇歇身子。
不过半个小时,说是隐去也不过是在城市的一旁,一条水泥路直直的通道山顶,远方的山绵延不断,不算高却也半截入了白雾里,仙山一般。
院子不大,一棵苍松遮住半边的光亮,正是晚霞才上,密匝的窗子里却早早的都上了鹅黄的灯,苍松下一圈竹椅围着半张茶台,袅袅的氤氲透着茶香。
“坐下,陪我这老头子喝一杯。”顾老眼底平淡慈祥,见了顾长钦进门,缓缓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