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恢复了画家的自信：“我可以凭着记忆画上。”

    我们钻进棕榈树林，在靠近海边的地方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空地。空地中间是一个涨潮时海水涌入形成的池塘，塘边有几块光滑的大石头和一些灌木，水面上铺满了海藻。这个地方风景不错，但是周围高大的棕榈树冠遮蔽住了阳光，地上满是腐叶枯枝，味道却糟糕极了。

    “臭死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娜娜捂住鼻子抱怨道。“画画是视觉艺术。”毛毛画家回答道：“气味是不会记录到画布去的。”“我知道。”娜娜说：“不过画画的时候我们可要难受死了。”“为艺术牺牲嘛。”我说道。

    “好吧。”娜娜点点头，大眼睛电了我一下：“这次算你欠我的，回去以后可要好好补偿哦。”我让她斜倚在一块大石头上，稍稍歪着脑袋，似乎在聆听树林里的动静。做模特儿是个重体力劳动，我才画了不到半个小时，娜娜就嚷嚷着全身僵硬双腿发麻坚持不住了，我只好停下让她休息一会儿。娜娜站直身子，伸胳膊抬腿做舒展运动。

    一只小海龟从她身旁的石头底下悄悄爬过来。娜娜一不留神，一脚踩在了乌龟壳上，一惊之下，身体失去平衡，头朝下噗通一声掉进了身后的池塘里。

    我吓了一跳，连忙扔下画笔跑过去，当我跑到池边的时候，娜娜已经从半人多高的池水中站了起来，脑袋上顶着一堆海藻，长长的直垂到水中。

    “哈哈，你现在看上去就象布格罗画的‘维纳斯的诞生’了，那个维纳斯很丰满，咪咪比你的大。”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里臭死了。”

    娜娜楚楚可怜地伸出手：“你快来拉我一把。”我刚抓住她的手，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水花四溅，我被她拽进了水里。“哈哈，这下我们扯平了。”娜娜敏捷地爬上岸，留着我一人站在齐腰的海藻里发呆。

    “我觉得身上还有味道。”我们在海水里洗了良久，娜娜还是不满意：“我看，我们需要去浴缸里好好泡个澡了。”“嗯，女士优先，你先洗吧。”我很有风度地说。“傻瓜。”娜娜说道：“我那里的浴缸足够两个人一起洗的。”

    回到娜娜的大屋，娜娜钻进浴室张罗着在浴缸放水，我慢慢踱进她的卧室。卧室中间是一张双人大床，一条印花被子凌乱的扔在床上，被子上还放着部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靠墙是个小书架，上面放着几本中外名着，有战争与和平陈皮皮的斗争红楼梦春梦了无痕子夜七夜系列，还有几本散文集：巴金随想录散乱的记忆等等。

    我走到床边，拿起笔记本随意按了一下，显示屏亮了起来，屏保没有设置密码，桌面上英俊老生肖恩·康纳利正瞪着眼冲我摆酷。

    电脑上一个文本文件开着，光标点在最下面一行，显然是娜娜正写到一半的文章。我看了看题目：两人世界之男女生存守则。正要细看，手中的笔记本却被刚进屋的娜娜一把夺过。

    “写的什么呢？好像挺有意思的？”我腆着脸问道，丝毫没有偷看私人文字被抓现行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