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走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佝偻背的那个小老儿,慢慢走开的背影,他隐约记得,在行军的队伍当中,有这样一个佝偻着身形的老者,他应是太医馆的当执医官,此行随他们一起,到试炼谷是做随行医官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人才没有注意过这个老头。
可是这个老者,又是为什么会和金漫来搭话呢?
一向不喜欢别人亲近的金漫,却格外容忍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很近的地方,还聊了那么久。此人的身份应该不同寻常才是。
当即,萧砚朝身后一招手,身后便又黑影窜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人什么来头?”
黑影便是长影,长影因为之前受伤严重,休养了几日,最近伤势才又一些好转,便匆忙赶回,照看萧砚,听说萧砚遇险,长影更是自责不已,心中十分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么节骨眼的地方受伤。
“此人是随行医官,在大内已经供职二十余年,是自己人。”长影顺着萧砚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佝偻的背影很是容易辨认。
看样子金漫应该是和他说了不少,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功夫可是不短。
直到这个老者的背影渐渐走远,只留下金漫一个人,坐在夕阳里发呆,傍晚的晚霞,泛着淡紫的红晕,把金漫整个人笼罩在其中,仿佛披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
萧砚看着金漫,她满身泥泞,却坐在一片如此美丽的晚霞之中,不由得让萧砚的心头忽然生出一点感叹,那感叹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这美好的天与地之间,正在和谐美好。
尽管金漫满身泥泞,却也没有让这天地,夺去她半分的光华璀璨,真正的人中龙凤,便是如此吧。
纵然是他这样真正的,货真价实的,龙子龙孙、天之骄子,面对着这样的人物的时候,都不禁为之心折,更何况,那些从山野之中来的人。才想到这儿,萧砚的眼神微微一暗,萧砚此时想到的人,便是洛川,洛川的出身不错,自是名门之后,可是他从出生之后,没有多久的快活潇洒日子,便被迫离开了养尊处优的王府,到了京医馆内,成了人喊人杀的疯子,这样的少年,能在短暂的生命中,遇到多少人中龙凤呢?
只怕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是凉薄,直到让他遇到了金漫,让他再看到了,如此令人惊才艳艳的金漫之后,便会自然而然的为了这个女人肝脑涂地,出生入死。
一想道这儿,萧砚竟然开始,有些同情和理解起洛川来了。
少年的心思是何等的单纯,偶然遇见这样有本事的人,又是自家长辈,并且两个人,都在同样艰苦诡谲的环境之下,互相依附,同生共死,这份情谊,自然也是难能可贵的,会让人铭记在心。
想到这儿,萧砚已经走到了金漫的身边,他在璀璨的晚霞中,回过头来看向了他,“三殿下,怎么来了?”金漫说着话,却没有一点要起身相迎的意思,萧砚早已经看习惯了,他的这种形式作风,也并未放在心上。
他只是眼神望着一个方向,有些面露失望和惋惜的神情,那个方向,正是当时洛川坠崖的方向。
金漫也看向了那个位置,眉头微微一处,随即展开,对萧砚说道,“殿下真是重情重义,过去的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萧砚哑然失笑,转头向金漫,说道,“你倒安慰起我来了,这话应是我对你说才是。”
听了这话,金漫不置可否,反而是看着那个毫无人间的位置,把心里最想说的话,在这个时机,应当是最好的说出口的时机了,金漫这么想着,便犹豫着开口笑道三殿下,我有一话想对你说,三殿下萧砚转过身来看了看他,也笑道,“我,看你这几日,神思不在,便觉得你有心事,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不必担心,只管和我说就是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我这个皇子的身份,多少还能帮上些忙。”
金漫听他一说,脸上的气色,便恢复了些往日的神采,随即笑道,“我能有什么大事?还要你端出皇子的身份来解决,殿下若是真的想帮我,不妨把金山、银山都搬来一些,倒是能让我快活几日。”
周遭的气氛,瞬间恢复了起来,金漫和萧砚在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
金漫想了一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前日里,魏生锦交给他的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信上面的内容,很是简单的,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它包含的信息,却是令人震惊。
那封信上说道,“太子在皇城之中,近日来很不安分,接连放出了,原本已经打入牢中的几位朝廷重臣,将太子一党的势力,在朝中迅速拉升,另一边在山野田间,还散布着一些对太子有利的歌谣,竟说是民心所向。”
天意所指如此?
“如此一来,太子的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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