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和风细雨式的缠绵之后,灵儿伏在风逸汗津津的胸口上,细听他‘砰、砰’的心跳声。
风逸刚从战鼓连天,血肉横飞的战场中出离,此时能和夫人这样安静甜蜜的相对,只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阴谋与杀戮都是前夜的一场恶梦。
灵儿见他浓眉微蹙、目光沉寂如子夜,以为他在为齐宫的现状担忧;便伸手去抚他的眉头,“之前都忘记问你了,你们回王城的时候,宫中情况如何?”
“唉,宫中一片血腥之气。太夫人死了,尸首就在她自己的床下面……”
他至今想起齐太夫人那腐臭、布满蛆虫的尸身,仍是一阵作呕。她虽是杀死祖父母和母亲的罪魁祸首,但对自己尚有养育之恩,且是僖公的正妻,风逸便劝着小白将她厚葬了。
“连妃也死了,被人刺死在自己的宫院中,也不知是谁人下的手。我去姑棼之前便得知公主之死是她与石无龄做的手脚。石无龄任疫医时,历来是上等医,有功于齐国,我令他自尽抵罪,未祸及他家人。”
灵儿点点头,《周礼》所定:不管是疫医还是疡医、兽医,凡为患者治病,全能治好者为上等医;十分之一未能医好的,列有次等;十分之二未能医好的列为二等;按这种方法分类,还有三等医,四等医和下等医。以此为序,确定他们的俸禄。单就医术而论,石无龄乃是当世无二的良医。
“至于连妃,我当时想着哀儿尚小,对连妃甚是依赖;一时未及时处罚于她,没想到养虎为患,铸成这般大错!好在哀儿有老仆李氏护着,尚得安全。我已告诉小白:哀儿是盂阳血脉,盂阳代我赴难,要他好生厚待哀儿。”
灵儿打了个呵欠,偎进风逸的怀里;两人又唠了一阵子宫中的琐事,相拥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寒香把一壶热浆端到内房来。灵儿和风逸正你侬我侬、腻腻歪歪地互喂蜜浆,却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灵儿起身开了门,是书云一脸惊慌地立在内房门口,“夫人!管大人他一醒过来,便……蹿到膳房门口……”
“我们去看看!”灵儿心中忐忑,未注意到书云所说的‘蹿’字,她引着风逸向膳房快步而去。
管夷吾此时正对着一条烤得半熟的湖鱼含情脉脉。他一觉醒来先闻到一股烤鱼的香味,不知不觉地就来到膳房门口。
他觉得脑子有些糊涂,但是并未忘记时时叮嘱烤鱼的仆妇多刷两遍牛油,多撒一层盐椒粉。
女亨人被他盯得手足无摸,脸都红了起来。
“管师……太公?”灵儿走近的时候,管夷吾正对那条鱼露出笑意,灵儿怎么看那眉开眼笑的样子都像是加菲猫。
管夷吾闻声愣住了,“夫人?您刚才叫下官什么?开国先祖的名讳岂能拿来玩笑……”
正说着他双手抱头,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脑中有一种声响敲痛他的脑髓,‘我就是姜太公,我是姜太公!’
风逸见他面色大变、眼翻白仁,急忙出手点了他的昏穴,“快送他回房!”
两名侍卫慌忙把管夷吾背进明堂,放到窗下的竹榻上。
灵儿兄妹两个只得回到内房中,等着管夷吾再次醒来。
“灵儿,你看太公的元神到底在不在他身上?”风逸担忧地问。
灵儿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看他刚才对那条鱼一往情深的样子,应该是太公的元神进了管师灵台,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记起他是姜太公……待他醒来,你带他去齐王宫吧,在那里,或许他会慢慢找回记忆。”
“嗯,我这次来,就是因为朝臣们劝说小白,向鲁侯索要纠公子和管夷吾。姬同若不肯交出二人,齐国便出兵伐鲁。”
“鲍叔牙仍是极力举荐管师的才能,小白已是意动,派公孙隰朋出使鲁国,要他设法将管仲大夫安然带回临缁。”
“如今纠儿已亡,我便带他的尸首和管师回国。你给同儿去封书信,好教他也安心。”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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