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姬同都沉浸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中:杀进齐王城!杀光那些齐国的士大夫!杀杀杀!让那帮忘恩负义、对姜无知俯首称臣的败类给父王陪葬!
夜深人静,鲁侯依旧独立在书房中,他取出齐王姜诸儿当年送给他的金弩,正要拿新帕子擦拭,一个捧着茶盘的侍姬进了书房。
她柔声叫着“拜见主君”,不等姬同应声就走近书案放下茶盘;伸出玉白的小手,触到金弩上,“婢妾来为主君擦拭金弓可好?”
这女子正是新入宫的侍姬玉氏。她生得面如美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灵活至极,比后宫其它的侍姬都会讨主君的欢心。
姬同勃然大怒,“你这妇人怎可碰孤的宝弩?晦气!”
玉姬吓得立即跪倒在地,“主君息怒,婢妾在寝房中候至夜深,不见主君回房安歇……”
“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姬,竟然打探起孤的行踪来?滚!孤以后都不想再见你……申豹?”
“末将在。”侍卫统领申豹闻声进书房跪下。
“你这差是怎么当的?怎地随意让姬人进我书房?”
“末将知罪,末将去刑室领罚。”申豹叩了个头,欲退出书房。
“算了……你且记住:不管是任何人,没孤的指令,都不许进这间房,违者杀无赦!”
“末将遵命,玉贵人,请您回宫!”
玉姬含泪退了出去;在她心目中:温文如玉的少年君主此刻如魔王一般可畏可怖。
姬同小心地擦拭着金弩,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与父王有关的东西;擦了数遍之后,他抱着金弩坐回书案前,喃喃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父王就是毁在后宫妇人的阴毒心术之中……”(说这话时,他直接忽略了自己的母亲。)
他闭目回忆着齐王的音容笑貌:从第一次见到舅父眼中有浓烈的慈爱和惊喜,他就觉得奇怪……齐王居然是自己的亲父!那样俊逸如神祗、威名传四海的伟男子是他的父王!
可是,这样一位大英雄居然……就这么容易地就死了!
‘父王——同儿会让鲜血遍染齐地,用万千齐人的尸骸为您陪葬,您在九泉之下也要做个荣耀的君主!’姬同搂紧了金弩,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居然扁扁嘴哭出声来。
卜师占了吉日,鲁侯姬同祭了战旗,亲率举国精兵,出动战车五百辆;以齐公子纠为前锋,大将军曹沫为主将,遍发‘铲除废君姜小白’的檄文,大举讨伐齐国。
不过数日,鲁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已经杀到到了齐王城临淄的近郊——乾时。乾时水草充足,鲁侯传令在这里安营扎寨。
齐王宫里,姜小白和风逸在书房之中相对而坐。
“他是你儿子,你打算怎么办吧。”
小白悠闲地品一口茶。
“他还是你亲外甥呢,”风逸瞪他一眼,“现在齐国是你的了,你自己想法子守护祖业。”
“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国库空虚,上次姜无知被杀,宫中大乱,库府被宫人抢得干干净净,大夫们的奉禄,军士们的粮饷至今都没着落……我这主君当得——你把这烂摊子撂给我,就不管不问了么?再说了,我也是投鼠忌器呀。”
“哎,谁是鼠谁是器?你敢说我儿子是老鼠?”
“不是,唉呀,大哥你就拿个主意,眼看姜纠儿就打进城了,沿路他攻下的那些郡县的城主都尊二哥为齐王,看来,我真的是名不正言不顺……要不,就把齐国给同儿算了,他也不是外人;总比让姜纠儿那个混帐做齐王要好些。”
“胡说什么!同儿定也不想要这齐国疆土,他不过是被姜纠儿利用罢了。”
风逸盯着小白的眼睛,“你已经想好如何反击了吧。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想探知我在紧要关头会相助哪一方?”
“大哥说什么呢!”小白急红了脸,“我的命是大哥和二姐救的,王位也是大哥奉送的,怎么会有那种不堪的想法?”
“呃,我和鲍师傅商议过了,就趁今日他们安营扎寨劳累不堪之际,让雍廪将军去夜袭鲁国大营;再令高傒、鲍叔牙做中军,宁越、东郭牙、仲孙湫做后援,保证一举得胜。只是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同儿,你可别……”
“无妨,我混在军中,若是他不能自保便救他回国。”风逸捋了捋假须,无奈道。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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