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挥想起他此行的目的,只得压下怨火:“鲁国的现任史官左大人是老夫的内弟,老夫或许可以让他手下留情,删去你与齐王私通之事。”
“还有这等好事?”灵儿嗤笑,“司寇大人为何要帮本夫人?”
“溺儿跪在老夫的书房,半日不肯起身,一心要娶你为妻,老夫爱子心切,不得不为他谋划。”
“唉,老夫只有溺儿这一子,他已过而立之年还未娶正妻,我之前只当他眼界甚高,非诸侯之女不娶;原来是——冤孽呀!你可答应这门婚事?你若嫁与溺儿为妻,老夫定让鲁国史册为你留得清白!”
留得清白?灵儿苦笑:‘一百年之后,那个伪善的孔圣人会大书特书我姜灵儿的‘丑事’,他不会提到我曾为鲁国呕心沥血、殚尽所能;二千年后,仍旧有人在津津乐道我与长兄齐襄公的‘不伦之恋’!还有各色文人把我兄妹二人的孽恋写成各种香艳的版本,肆意挥洒污浊的笔墨!’
能知晓自己死后的结局真是好呢。
鲁夫人咯咯笑起来,“我文姜只是一世俗女子,要的不过是与心爱之人白首相伴。哪管那些史官如何毁我、谤我?有千古美名又如何?能温暖那坟墓中冰冷的魂魄,还是能将此生的离苦换得来世一偿夙愿?!”
“姬大人,删改史册可是大罪,岂能让司寇大人为本夫人涉险?”
“你!不知好歹……”姬挥又呼哧呼哧急喘起来。
“父亲!”姬溺忽地闯进门来,“您怎能对先君夫人失礼?”
“溺儿,她并不领你的情意,你真是让为父丢尽脸面!”
“司寇大人,本夫人若应了这门亲事,您以后更会觉得丢脸!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我这里的饮食简单,就在这里用过晚膳,歇一宿再走吧。”
“老夫岂敢劳烦夫人!”姬挥一脸怒气,便要离去,但是腹中一声饥鸣,提醒他来得匆忙,早膳都未吃饱。此时天色已晚,到哪里再弄吃的东西?
他嘴里说着要走,腿却不挪半步。
灵儿暗笑,让侍女们去膳房备些饭菜,招待司寇大人父子。
半个时辰之后,姬挥父子对着几盘青菜,和一碗酱肉,相视无言。
姬溺没有想到父亲会拿改史册之事做为求亲的筹码,夫人心性高傲,怎会与他做这种交易?姬溺乘兴而来,如今却是一腔绝望,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姬挥闻着侍女们端上来的大碗酒酿阵阵甜香,忍不住先尝了一勺:有一丝酸甜,比蜜浆还要香醇!米香味衬着香滑的蛋花,喝进肚子里暖暖的,很是受用。
他喝完自己那碗,见儿子不开动,又把姬溺那碗酒酿也喝光了,“用这样的小碗盛甜醴款待贵客,确是现出妇人的小气量……”
他又夹了一筷子不知名的野菜,居然鲜香清脆,从未尝过!
“吃,吃!”他招呼儿子,“这肉脯咸津津地,好味道。那是什么野菜?甚是爽口。”
“大人,”书云在一旁笑道:“这是香蒜炒的马齿苋,山脚下多的是。夫人说它又叫五行菜,不仅美味,还可治大肠经湿热之症。夫人曾用它煮水给患热痢的农人医治,很是见效呢。噢,奴婢失礼了,大人用膳之时,奴婢怎会说到这个……”
书云施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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