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齐王正在桂园的寝房门口,他想再劝劝灵儿按他的想法行事,灵儿却紧闭房门,不让他进去。
侍女也只说是夫人身体不适,想卧床休息。诸儿无奈,只得让她平静几日再做打算。
这日在殿中听说鲁世子姬同已承了王位,并遣使臣送上新君手书的国书。齐王心中激动,他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能见到他亲笔所书,也是此生大慰。
帛上写道:‘外甥姬同拜上齐王殿下!‘
‘先君奉天子之命,前往齐国为殿下议婚。不料先君出而不入,命丧异国!今国人皆以牛山之宴为言,议论先君死因。此耻辱播于诸侯之间,无所归咎,请齐公详查真凶,以告慰先君在天之灵___’
姜诸儿苦笑着看完儿子的亲笔信。还好,没有骂到他脸上。他沉吟了一会,请鲁国使臣去馆驿安歇,说此事会给鲁侯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次的出使官员是申繻和姬溺,两人对视一眼,向齐王拱手告退。
齐王让朝臣们退下,只留司空大人姜彭生在殿中。
齐王盯了他一阵子,忽然开口道:“叔父,太庙里取得的东西可在身上?”
姜彭生随口应道:“没有,交给……”他大吃一惊,“你怎知道?!”
齐王一拍桌案,“本王叫你一声叔父,是看在先君的面上不计较你的蛮横无礼!但是你拉杀鲁侯,意图引起齐鲁两国战乱,又私闯太庙,偷盗镇国之宝!你可知身犯何罪?”
“哼!若不老夫代你除却鲁公那个碍眼之人,你能和鲁夫人郎情妾意,日日偷欢?”姜彭生本就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反正他的罪行已败露,更是无所顾忌。
“老夫随先君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小子,你想治老夫何罪?如果你敢将老夫交与鲁臣,老夫就昭告天下人,齐王姜诸儿为了与其妹便宜私通,指使老夫暗杀鲁侯,其后又想杀人灭口,取老夫性命……”他测测阴笑,殿中侍卫无不失色。
盂阳趁姜彭生恣意叫骂之时,掷出一把袖刀正中他的咽喉。
姜彭生手指着齐王,半句话噎在了喉里,一腔污血喷溅在大殿当中!
齐王叹口气,他本想问清姜彭生拿那黑镯做何用处,又交给了何人;可惜盂阳不忍听他辱骂主君,竟然出手将他杀死。
“请鲁国使臣来。”
姬溺和申繻进了大殿,见殿上横着一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是你们要的害死鲁侯的凶手,要验一验吗?”
姬溺曾与姜彭生交手,认得他的面貌,他近前仔细看去:死者双目圆睁、胡须怒张,正是齐大夫姜彭生。他点点头,申繻松了口气。
两人向齐王略施一礼,说此次前来齐国,新君让他们定要将夫人接回鲁宫。
齐王变了颜色,“本王之妹身染风寒,如何经得起车马劳顿?待她痊愈之时,本王亲送她回鲁国。”
姬溺憋了一口气,闷声道,“下官这次前来,带了鲁王宫的医师王大人,他医术高超,自会替夫人调理。请殿下放夫人离开齐宫!”
姜诸儿大怒,眼前这个鲁将气宇轩昂、一身傲气,对他并无半点恭敬之意,他正要发作,寺人唱报:“鲁君夫人到——”
一身缟素的灵儿缓缓行近,向齐王施了一礼,“见过王兄。”
转身又道,“右师大人、姬将军,别来无恙?”
姬溺定定地望着君夫人,听闻鲁侯的死讯的那一刻,他对夫人的任性唯情是有怨恨的;但此时见她双目下陷,原本白嫩的皮肤快成了透明色,又穿了一身白衫,整个人单薄得像个布偶。
姬溺心中只余酸痛,“夫人,世子已承王位,日日思念夫人,请夫人早日随末将们回宫吧。”
灵儿点点头,“将军稍等片刻,待我向王兄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