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姜太公兮归来

    灵儿有孕的消息传到齐王宫，齐王大喜，在宫中宴请各位夫人公子和众大夫。

    殿中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向齐王和云妃说着喜庆话儿。云妃酒量不佳，两杯下去，脸红得像果子一般，一会儿看看齐王，一会儿看看小白，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君夫人则面无表情，心中暗自揣测清儿为何没有给那贱女下毒。世子是真心为灵儿高兴。有个孩子做依靠，灵儿在鲁王宫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几位上大夫也收到自己女儿的书信，得知爱女已在鲁夫人的安排下嫁与鲁国贵族子弟做正妻，他们甚是满意。最得意的当属齐王的庶母兄长姜彭生：他的嫡女红袖已被鲁侯封为侧夫人，若是能为鲁侯添一公子，一生富贵无忧矣！姜彭生妻妾满堂，不知为何总是生不出儿子来，他便把嫡女姜红袖当成长子一般娇纵养护。

    入夜之后，齐世子抑不住对灵儿的思念，待宫人都安歇了，他换上黑衣，跃过宫墙，来到桂园的荷亭之中。桂园已是人去房空，平日里只有几个洒扫的宫人来这里打扫房间，整理花草。晚上便是一片寂静。

    诸儿望着天空清冷的月色，想起灵儿曾经说过：那月亮是个很大很大的石头，上面根本没有嫦娥仙子。

    ‘哥哥，你相信有一天，人能飞到月亮上吗？坐在像鹏鸟模样的大船里，啾——’

    ‘哥——，你闭上眼，我给你变个超级大美女出来。’待他睁开眼，面前是一个翻着白眼、舌尖歪向一边的鬼脸！‘哈，哥哥上当了吧？’

    ‘哥哥，你说我们下辈子会不会还能做兄妹？’

    ‘下辈子我再不要当你的哥哥。’月亮在姜诸儿眼中变成模糊的一团，‘下辈子，一定要等到下辈子么？没有你的岁月是这般漫长……灵儿，这个狠心的坏丫头，把我独自撇在这冷冰冰的齐王宫里，去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举案齐眉……’

    ‘有人！’

    习武之人的直觉让他感觉身后有轻微的声响。他急转之间已是向柱后跃起。那是——

    只是一只白猫而已。蹲坐在亭中的石桌之上，一双黄色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它并不怕人，望着诸儿还伸起前爪向他招了招，示意他过去。

    场面甚是诡异。

    诸儿汗毛直竖，这猫和灵儿以前那只加菲一般地古怪，可是，它不是加菲。诸儿小心地走过去，“你认得加菲猫？”说完他也觉得和一只猫对话极为荒诞。

    那猫点点头又摇头。

    “你认得灵儿？”

    白猫眨眨眼，竟然微笑起来。

    “她嫁去鲁国了，不会回来了。”诸儿伸手摸了摸白猫的头，它笑起来和加菲一样慈眉善目的。

    白猫闻言想了想，沮丧地伸舌头舐了舐鼻头，又抬起前爪拍自己的嘴巴。

    诸儿想起加菲喝酒之前就是这般神态，便问它，“你是想喝甜酒吗？”猫儿的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走，我在后山石屋里藏了一坛果子酒，我请你喝！”

    一人一猫跃过宫墙，趁着明亮的月色上了后山。

    世子点亮火烛，把枯草堆下的酒坛和酒樽取出来，和猫儿一起坐在兽皮上小酌起来。

    “猫儿，你还挺能喝的。”

    姜太猫打了个酒嗝，不屑地瞪他一眼。世子觉得这眼神好生熟悉，呃，猫都是这样吧。

    “酒的味道如何？这坛甜酒是用桃花和樱桃汁酿的，不错吧。”

    姜太猫忍不住用它最不耻用的猫声说了一句，“喵——”诸儿却听成了‘妙’，心中高兴，连声叫道，“知音啊！你真是我的知音！来，再满上！”

    第二日辰时，兰芳在世子的房门外低声问，“世子，起身了吗？”没听到应答，她轻轻推开门向里面望去，却是吓了一跳！

    世子和一只白色的猫都趴在地上睡得正香，满室的酒气熏人。

    “世子，您怎么睡在地上？啊，这只猫从何而来的？”

    “噢，兰芳啊。”诸儿揉揉跳痛的太阳穴，“去桂园把加菲的小木屋取来，给这只猫住。”

    见兰芳迷惑，世子忙说，“加菲就是灵公子以前养的那只猫。”

    “这只猫以后就养在世子宫吗？它叫什么名字？”“呃，就叫小菲吧。”

    “是，奴婢马上去桂园。世子快起来梳洗吧，今天是连家小姐进宫的日子。”

    诸儿觉得头更痛了。那连小姐是大将军连称的堂妹，齐王让世子纳了她做侧妃，以巩固世子在军中的势力。

    诸儿把白猫从地上拉起来，“小菲，起来吧。以后你留在世子宫里，时常陪我饮酒，我给你找个好看的女猫儿做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