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姜太公的下一个寄身

    “丫头，快醒醒丫头！”

    灵儿打着呵欠坐起身，她模糊看到榻前蹲着的加菲，又躺回玉枕上。这位老祖宗多年未犯这种扰人清梦的恶习了。

    “太公今天怎么了，喝高了？”

    “丫头，我要走了，过来给你说一声。”

    “走？”灵儿一下子坐起身，彻底清醒过来，“去哪里？是哪个侍女惹你生气了吗？今天没给你倒酒喝？”

    “非也。”老猫叹口气。“这些年我沉迷酒肉口欲之中，差点忘了寻找下一个寄身，这猫身已老弱至极不久于世了。”

    “你在它身上几百年都没有事，怎么现在不顶用了？”

    “几百年？猫哪能活几百年，能活个十年就不错了。每当猫身老弱之际我就要找到下一个寄身，也就是找到待产的母猫，在它附近等着幼猫生下，幼猫刚开眼元神未稳之时，我便摄入它的双目，原来的老体便就此死去。”

    “原来是这样，你找到了吗？要找刚出生的小猫，我可以帮你啊。”

    “不可，幼猫被人惊吓之后，便乱了心智，怎可再用，我自行出宫寻找便可。”

    “那你何时回来？”

    “我也不好确定，待幼猫长成，我的元神才得安稳，以前的记忆会慢慢呈现脑中，或许三两年我会再想起这里，或许会更久吧。”

    “太公……”灵儿落下泪来，这个姜太猫虽然有时不靠谱，喝多了酒追鸟闹鱼，踩花捕蝶；可这些年来只有它可以听听灵儿说些心里话，时常给她提不错的建议，就这样要离别了吗？

    “丫头，”姜太猫又裂开嘴微笑起来，用舌尖舐了下鼻头，“我会尽量早回来的，赶在你及笄之前，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大嫁。”说罢它纵身跃向窗外。

    灵儿爬起来追到窗前，姜太猫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她颓然地坐到地上，在黑暗里悄然落泪。

    一连数日，灵儿心情郁郁。姜太公走了，走之前也没能回忆起让灵儿回到现代的法术，她就要在这个时空以灵公子的身份永远的生活下去吗？出嫁、生子、老去？

    松园里安静了许多，灵儿很认真地每日诵读诗书，学习舞乐。也学会了几种绣花的针法，整日地沉默着。

    云妃开始很高兴，觉得女儿终于懂事，像个贵女的样子了。后来觉得不妥，心里终是不安，便让杏奴唤来灵儿的两个贴身侍女，问桂园里发生过什么不妥的事情。侍女们摇头否认。

    绿盈蓦地恍然大悟，“禀云夫人，那个加菲猫不见了，灵公子说它是知道自己老了，出宫找个归宿去了。”

    云妃心里一沉，灵儿小小年纪如何得知猫儿有这等习性？看来女儿这几日的沉静也是忧心那只老猫吧。

    正说这事，齐王来了。他处理完政事，来云妃这里看看幼子姜小白，云妃把灵儿的事告诉了他。

    “寡人也甚是喜欢那只肥猫，每次见它张口笑时很觉亲切，这猫走失了寡人亦有不舍，何况灵儿啊！这样吧，你问问灵儿可否想再养猫儿，寡人命人去找来几只。”

    灵儿听了侍女的话大吃一惊，万一侍从们大张旗鼓地出宫寻猫，惊了有孕的母猫，坏了老祖宗的大事如何是好？她晚膳未用便急急去见齐王。

    “叩见父王，世子哥哥也在啊。”灵儿进得齐王的书房，见得父子二人正对坐饮茶。

    “来，灵儿，我和你哥哥刚用过膳，你用过了吗？要不要尝尝这香茶？楚地的使臣献来的极品香片，寡人也是鲜得品尝。”

    灵儿嗅那香气知是茉莉香片，此时也顾不得品尝，直直问道，“父王，听母亲说您要送猫给灵儿？”

    “小丫头，寡人下午才那么一说，总得明日让侍从们去找吧，哪有这样快！你安心候着，这次定给你找个更好看更乖巧的猫儿。”

    “父王，女儿再不要养猫了。”灵儿心下稍定，一下子扑在父王膝上，脑里飞快地想着托辞，“女儿现在快满十二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应该把心思用在勤研礼乐、修行妇德之上，哪有时间去逗猫弄鸟呢？女儿再不想养猫了，那加菲猫踩坏我三株极品兰草，还抓伤过鹦鹉黄花，池塘的红鲤鱼多半被它恐吓而死；还有，它嗜酒如命，每天说好只喝一杯的，那日它溜进膳房喝了一大坛子果酒，喝醉了第二日早上还吐酒呢……”

    齐王吃惊地听着灵儿数落加菲的种种恶迹，连茶水洒到衣襟上都不觉得，“这……这猫的确是顽劣不堪，那女儿就不要再养猫了。”

    灵儿放下心来，细声细气地向齐王和世子拜别，“灵儿不打扰父王和哥哥商谈政事了，那……茉莉香片就赏给女儿以激励女儿勤学上进吧。”

    “呃？茶叶啊，寡人这里也不多了，分你一半吧。”

    姜诸儿这半晌没说话，沉着脸看灵儿两眼眨啊眨地在那里做戏；听到齐王的话不由得嘴角一抽：刚才父王还说要把香片赏与他呢。

    陌开刚刚看到，窗外又飘起了雪花。我坐在温暖的小房里，喝热茶、听何晟铭的新歌，感觉活得像小时候一样幸福。美中不足的是：何晟铭的新歌《佛说》不如上一支《见或不见》好听，那词毕竟是六世达赖写的啊。话说到这里，你们喜欢六世达赖的诗吗……陌开以后会写关于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