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老者举着血琼果到了近前,喜不自禁的德行。
无咎嘴角一撇,淡淡出声:“老头,我认得你是谁呀?”
他神色漠然,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而冷幽的话语声中,又透着莫名的怨气。
老者一怔:“老夫道号妙祁,又称祁散人的是也……”
无咎鼻子一哼,两眼一翻。
虽然早已知晓对方的身份,却因相貌迥异。他也不多问,干脆来个不认识。
老者顿作恍然,急忙收起血琼果,双手催动法力,接着在脸上揉搓了片刻。转瞬之间,一个相貌清癯、须发灰白的祁散人呈现出来。便是眉眼神态,都是如假包换。他又是呵呵一乐,分说道:“丹药易容的小法门,不足道哉!”
事已至此,前后了然。
祁散人为了恢复修为,亟须丹药的相助,却少了炼丹的灵药,便早已盯上了岳家的血琼果。如今他终于得手,并嫁祸于敖家堡的孙舞娘。其内心的得意,可想而知!
无咎依旧是昂首看天,自言自语道:“这世间本多烦扰,又何故如此的折腾呢……”
石头城的遭遇很简单,就是一场趁火打劫的勾当。而回想起来,其间的凶险又是步步惊心,稍有差池,便将陷入绝境而难以自拔。且尔虞我诈,阴谋算计,更是错综盘结,令人余悸难消而感慨万分。而缘由不外乎有二,人性与贪欲!
祁散人手拈长须笑道:“呵呵,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无咎喘了口粗气,慢慢低下头来,眼角微微抽搐,默然了片刻,终于忍耐不住,猛然咆哮道:“老东西,你倒是安然无事,逍遥自在,我却万里奔波,历经艰辛,死去活来……”
祁散人很是诧异的样子,瞪瞪眼转身就躲。
无咎抬脚追了过去,伸手怒叱:“你骗了紫全、紫真不说,还将我骗得好惨。而我不辞劳苦来到石头城,你又避而不见,还易容换貌,将我尽情耍弄……”
祁散人被挡住了去路,满脸的无奈:“小子,我前去客栈寻你,谁料你却与岳家的千金在卿卿我我,我老人家很是生气,便径行离去……”
“哦,原来客栈房门被你打开,我还当招了贼人。你老人家很生气?吼吼——”
无咎怒不可遏,仰天吼叫了两声,接着一手卡腰,一手指着神色躲闪的祁散人继续叱道:“来往的奔波无须多提,途中的辛苦暂且作罢,你知道我重返灵霞山的艰难吗?你知道我夺取神剑的不易吗?你知道我遭受五大长老围攻的绝望吗?你知道我惨遭重创九死一生吗……”
他这一年多来,仅仅是为了老道留在玉简的一段话,便辗转了无数万里,并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受尽折磨,吃够了苦头。说起来,都是泪啊!尤其是如约赶到了紫定山,费尽心机想要救人,而人已逍遥乘风去,只留四句神仙诗,方才发觉泪水中还包含着三分错愕、三分愤怒、三分疑惑。最后一分,则是深深的无力!
祁散人重重点了点头,满脸的感慨:“小子,老夫没有错你呀!非常人,非常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无咎猛一挥手:“闭嘴!”
祁散人很是善解人意:“嗯!”
无咎咄咄逼人:“你为何骗我?”
“非也!实乃用心良苦……”
“那你何不亲自返回灵霞山,偏偏要我只身赴险?”
“唉,老夫修为不再,难以面对仙门纷扰啊!而你身为掌门弟子,来日终将接手灵霞山,早经历练,有何不可呢?”
“你休想占我便宜,你差点害死我……”
“你若是真龙,便不畏险滩!”
“我不是龙,我是可怜的毛毛虫……”
“毛毛虫也有羽化飞天的那一日,老夫相信你!”
“你……你为何又在石头城内算计我?”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一虚一实,阴阳玄妙。有你里应外合,老夫何愁大事不成!”
“你除了炼丹恢复修为,还有何企图?”
“帮着你抵达仙道的巅峰,成为九国的至尊!”
“哼哼,我不想——”
“难道你不想杀回灵霞山?难道你不想见到紫烟?”
“废话……我……我岂能忘了紫烟……”
“嗯,后生可教也!”
“接下来又将如何?”
“闯荡九国,寻找神剑!”
“老道啊,你为何如此的执着?”
“天道无为,人当有志啊!且歇息片刻,将你的灵霞山之行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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