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陪我说说话吧!”
常笑本来是不想让他这么费神的,生病的人越是应该多加休息,养精蓄锐才是。
只是,望着他那双比平素更加温和的眼睛,隐隐透出一种难言的悲伤和恳求,常笑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生病的人,也是很寂寞的吧!
常笑搁了药碗,坐在床边,谭雅伦这才松了手,常笑温和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谭雅伦看着她,想了想,问道:“笑笑,昭王和太子之间的斗争,很激烈了吧!”
常笑一惊,随即释然,像谭雅伦这样的官宦子弟,人又聪明,再不喜欢官场,对朝政之事也是很敏感的,常笑点了点头道:“正因为如此,阿熙才让我去汾州避难,尘埃落定之后,再来接我!”
他皱了皱眉,“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昭王败了——”
她轻声打断他的话,“想过,阿熙和太子势均力敌,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能争得那个位置,只有不拖累他。若是他胜了,富贵荣华也好,勾心斗角也罢,我会站在他身边。若他败了,我就更不会离开他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和他一起走的。”
“笑笑!”谭雅伦有些心惊,也有些担忧,或者还有一丝艳羡。
他是羡慕那个人的吧,得到了她的心,得到了她的爱。
上穷碧落下黄泉,多么动人的誓言,若真能和心爱之人同生共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义无反顾。
看出他的担忧,常笑笑着摇头,“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但凡有一条活路,谁还愿意死呢!所以,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他争取一条活路!”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谭雅伦听了这话,心中的忧虑更甚,却不再相劝了,常笑对爱情的忠贞和执拗,他早就清楚了,劝是劝不来的,只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后悔了!”
常笑诧异,“后悔什么?”
谭雅伦抬起头,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里头流淌着某种情愫,淡而绵长,“若我留在京城,子承父志,或许可以帮到你的。”终究是太软弱了,心灰意冷之下,下意识地做出逃避之举,而不是坚强起来,为心爱之人遮风挡雨。
这便是他和昭王本质的不同吧,那人为了笑笑,整个天下,都敢与之一争呢!这份魄力,让自己望尘莫及,甚至是自惭形秽。
常笑先是一愣,见那张清癯俊秀的容颜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眼眸却黯淡无光,心里不忍,不免微微笑道:“雅伦,我一直觉得,你不适合朝廷的勾心斗角,在家,你适合做个文人骚客,在朝么,当个御用画师,或者翰林学士,这才是最适合你的。你要是有意,当个教书先生也挺好的,你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教出的学生必定是忠良之辈,而且,看着自己的学生逐渐成为一个可用之才,不也很有意思么!你可知道,我最初就是被你身上的那股干净的书卷气所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