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儿,房门便从里面打开,露出白衣清雅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困惑,“李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常笑淡淡一笑,“我以为白谷主已经知道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说话间,常笑往里面瞥了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白蔹薄唇微抿,侧身让开了。
两人围着屋子里唯一的桌子坐下,白蔹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是的,是水,不是茶,清幽幽的,看不到半点杂质,就好似刚从井里打上来似得。
常笑想起这人在神医谷便没怎么喝过茶,也许,对他来说,这种纯天然的滋味更加沁人心肺吧!又或者,他只是用来解渴的。
常笑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道:“谷主高洁,应当志在山水,不在庙堂,何苦插手这政事,污了你的手呢!”
她也看出来了,这人虽然不喜欢救人,更不愿意杀人,或者说,他不喜欢入世,更不用说插手皇室纷争了。她在赌,赌他身不由己。
白蔹转动着手上的瓷杯,白皙莹润的手指泛着一种清冷的光泽,语气却辨不出喜怒,“李姑娘倒是懂我!”
知道猜对了,常笑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定定地望住白蔹。
果然,白蔹继续开口道:“蓉儿痴情,以死相逼,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断送了性命。虽然知道那人让我配置剧毒,必然不会用于正途,为了蓉儿着想,我还是抱着庆幸,答应了。何况,他只让我配药,并未让我出手,我只管将毒药给他,直到他满意了,便回神医谷。这药无色无味,下毒条件苛刻,却又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成功之后,掩于体内,寻常手段根本察觉不出,直到毒入五脏,中毒之人身体衰竭而死,却跟平常感染风寒,寒气入心肺的症状极其相似,至少,宫里的御医是查不出来了!”
“我惊讶于那人的心狠,终究不想管这些破烂事。李铮于我,半是朋友,更多的是恩人,如今我为他配药,违背本心,不仅是为了蓉儿,更是偿了他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蓉儿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做哥哥的,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若是为李铮所累,也是命,如若早些醒悟,日后倦了累了,自可回来,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怪她,如若李铮再用她迫我出手,却是再无可能了!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在偏帮李铮,与昭王做对,明日,我便回神医谷!”
闻言,常笑心里松了口气,还是淡淡笑道:“多谢谷主,不过,此次前来,我却是要向谷主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解药!”
白蔹叹了口气,“那人已经毒入五脏,就算服了解药,也无法挽回性命了!”
常笑眼里一阵黯然,虽然自己早就诊断出结果,来的时候还是报了最后一丝希望,希望白蔹能有什么办法,如今看来……
“至少能让他多活些日子,阿熙,好不容易才有个父亲……”
“李姑娘对昭王真好!”这句话竟有些感叹。
常笑但笑不语,想到那人,眼神一阵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