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锦书出来,她为何要如此冷漠无情,竟是见死不救,凉县跟丰城数万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么,难道我们就卑贱的该死不成,这西京那么多权贵在这华贵的行宫享受玩乐,你们可知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你们可知!”
“为何同为大胤百姓,我们就要过这样的生活,素日里清贫也就算了,可旱灾与疫病我们如何能医治,如何能!今日白锦书若是不出来,我们便要闯进去,我们倒是要问问她,她兄长白飞捷能为了春门关殉城,为何她就不能,她简直不配为白家人!”
百姓们怒吼,吼声传遍中山行宫。
大批大批的人相互拥簇着,相互挤着,白锦书站在角落中,冷漠的看着他们对自己破口大骂。
“闭嘴,白家人忠肝义胆,岂容你污蔑!”
赵奎是真的生气了,他失望的看着那些百姓,没想到这样的话他们也能说的出。
果然人性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就算他知道白锦书谋算过人又如何,将这么多百姓的生死都压在她一人身上,对她多不公平。
这大胤又不是白家的大胤,天下子民也不是白家的子民,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想办法,太子身为储君不想办法,将重任都压在一个女子身上,是何道理!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这是在道德绑架!
“我们为什么要闭嘴,我们就要说,白锦书见死不救,她罔顾白家祖训,她不配为白家人,让她出来!当初白家少女将医术过人,白锦书身为白少女将的女儿,也会医术,为何不能救我们,为何不能!”
流民群最前面,一个身材瘦弱,面瘦肌黄的男子嘶吼,一边吼他一边去夺赵奎手上的剑。
也是他这么一吼,所有的流民越发张狂,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眼看着就要将行宫侍卫推倒闯入宫中。
“本将知你们从灾区而来心中定然不好受,可你们怎么能确定白大姑娘就能解救你们呢,不知你们的解救是要她做什么?”
“若是要她治病,西京从未传过大姑娘的医术如何,若你们找她,为何不找太医院的御医,难道那些御医身为朝廷命官没有解救你们的责任么?你们为难一个女流之辈,还打上了白家的名头,是何道理!”
身后,闻人妍大吼一声,手上的皮鞭猛的朝着地上甩去。
“啪”的一声。
鞭子打在地上,带起层层灰烬。
闻人妍气的眼睛都红了。
锦书身为白家人,到底有什么错,前脚被朝廷大臣逼着出嫁,后脚被流民逼迫要为他们医治。
难道这就是当白家人的命运么,那么谁又愿意当白家人,谁愿意!
“你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带着金银首饰,皮肤细腻,身材丰腴,你是西京高门的贵女,从小锦衣玉食,当然不知道我们普通百姓过的是什么生活。
你有何资格这么说我们,白锦书不去救我们,那你去,若是你不能,那你就没资格说话,不然我们就让你也体验一下成为流民是什么滋味!”
领头的男人神情阴鸷,一双眼睛阴沉的让闻人妍打了个寒颤。
她的脸煞白一片,原来,传言没错,流民真的很恐怖。www.
一个朝代若是发生疫病或者天灾,怪不得朝廷都要以赈灾安抚百姓为首。
只是锦书有什么错,安抚流民是朝廷大臣的事,锦书只是一个姑娘,她并没有义务!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锦书她同样也没错,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了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她会不会医术,怎么知道她一定能救你们,说,是谁鼓吹你们要你们跑到这里口口声声说要她救你们,你们到底是何居心!”m.
闻人妍大脑飞快的转着,猛的飞身而起,落在了赵奎的身侧,将手上的鞭子横在胸口,眼神凌厉。
若是有人敢上前,休怪她手上的鞭子不留情面。
“就算白大姑娘不会医术,那她不是可以嫁去东周或者西凉么,这是一桩好婚事不是么,为何大姑娘不能嫁,为何?只要她嫁了我们便有粮食了,我们已经十天没有吃饭了,我爹娘都是活生生的饿死的,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快要撑不住了。”
一个妇人摸着眼泪,手上还抱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紧闭双眼,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已经快要不行了。
“你闪开,像你这样的贵人一定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你知道活生生饿死是什么感觉么,你又知道看着亲人饿死在自己面前是如何的心如刀割!”
妇人痛哭,抱着孩子双眼哀怨的看着闻人妍。
就是那抹哀怨让闻人妍浑身一震。
她可以对着男人挥舞鞭子,可她怎么能对妇人跟孩童下手。
“还愣着干什么,他们都是一伙的,自然会护着彼此,我们冲进去找白锦书,朝廷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便自己寻找出路。”
还是那个男人,他猛的横着撞向赵奎,趁着赵奎往后倒退的时候夺过了赵奎的剑,大步往前迈。
他十分兴奋,眼中的亮光吓人,就像是饿死鬼看见了食物,哪怕是个人他也能将对方生吞了。
更别提他身后那么多流民。
若是被他们闯入行宫,后果会如何,简直不敢想象。
“嗖!”
流民将行宫侍卫推倒,一个个往行宫内窜。
有人打头阵,他们都跟着往行宫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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