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允许荣轲有事的。
将荣轲不答话,荣乾的脸色明显的是变了。
却还是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试探的问道,“这副将们死了,还余下了不少的余孽,四哥你看,该如何处置的好?”
余孽?
那些都是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士,居然到了皇帝的嘴里,变成了余孽?
他们不过是因为,皇帝多疑滥杀,所以忍不住,想要寻个说法。
尤其的还是,卓观澜,死的是那样的难看。
纵然没有人告知,可是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三个,死的那样蹊跷又是那样的相近,若说不是皇帝的手笔,只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自然是会有反的人。
只可惜,被皇帝一一的镇/压。
以谋逆的罪责下狱。
现在,却在问他怎么办?
皇帝这是在故意的试探。
他能够怎么回答?
奉劝皇帝,将他们全部的处死不成?还是替他们求情?
无论哪一条路,他都走不通。
若是求情,自然的是给了皇帝最好的借口,以他是同谋的借口,将睿王府也杀的一干二净。
他不能。
可是,他们三个已经死了,他们的心腹,现在他就有必要好好的护着。
绝对不可以继续的出事。
池裳敏锐的感觉到了荣轲的不对劲,赶紧的上前,扶住了荣轲,朝着他的嘴里胡乱的塞了一个东西,宽慰道,“王爷,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她手上的药丸,还是她在走之前,特意的从荣轲的书房取得。
她担心荣轲会有什么事情,毕竟这药丸,是可以扼制他体内的毒性发作的。
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的时候,荣轲抬头看了一眼池裳,知道是自己的那些丹药。她是担心自己?
本就没有中毒,这些所谓的丹药,也不过都是顾清鸿做出来,唬人用的。
这个时候,还真的是很好的帮他给掩饰了过去。
是,他差点忘记了。他现在的处境,绝对的不适合动怒。
他要的,是时间,是好好的安排好身侧的人。
他现在,需要的是忍耐。
“无妨。”再回神之间,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荣乾深知自己的四哥不是一个那么好对付的人,是,他的确的是很想要寻出错处,将荣轲给直接的解决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不能给后世,留下自己一个残害忠良的名声,他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几个副将,但是却不能堂而皇之的杀了荣轲。
因为这不仅仅的是残害忠良,更是弑兄,谋害一代贤王。
他决不允许给后世留下评说自己的机会。
“这步步生莲的毒,当真是没有法子解了么?”荣乾忍不住的开口询问,目光却是落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步步生莲,吞噬双脚,溃烂至不能行走的地步,不能解,直到蔓延全身。
荣轲武功霸道,将毒性全部的封存在了自己的下半身,所以现在不过是落得瘫痪的地步。
可是,他荣乾不是傻子,他在怀疑。
荣轲的毒,中的实在的是太及时了。
但,步步生莲遇上蛊虫。
却是……
“劳烦皇帝操心了,这毒,已经无解。”
但是,却可以利用蛊虫化解一部分,不至于溃烂全身。
蛊虫虽然毒,却是可以有以毒攻毒的作用。
茶桌上,放置的,正是上好的竹叶青。
里面,自然有蛊虫。
若是荣轲当真中毒,他不过是好心,若是荣轲是假的,那么这蛊虫放置他体内,一旦这消息传了出去,日后荣轲有故身亡,只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还真的是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正在得意间,将酒杯推到了荣轲的面前,“四哥,这可是你最爱的竹叶青。”
酒中会有什么。
他们心知肚明。
池裳紧张耳朵手心都在冒汗。
她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
即便是蛊虫真的对荣轲有用,她也绝对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荣轲,被控制。
皇帝这是,要置荣轲于死地。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荣轲端起酒杯,指尖微微的泛白。
这酒,今日他必须要喝。
缓缓的靠近唇边,正准备饮下的时候。
被池裳一把的夺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的咽下,转而对上荣轲的错愕的眼神,“王爷,妾身还从未喝过竹叶青。在王府的时候,您就不让我喝,今日在这皇宫,我可是不依。”
说话间,身子刚好的是挡住了荣乾看过来的视线。
等到回过去的时候,池裳才对着荣乾浅笑,行了个礼,“皇上,妾身失礼了。”
荣乾的脸色顿时的是变了。
他和荣轲喝的,是同一壶酒,可是这蛊虫,不可能全部的放在酒壶里面。
因而,只有他的酒杯中有。
现在却是被池裳喝下了。
荣乾探寻的目光在池裳的身上审视着,想要找出来一些她是故意的模样,可是池裳的笑容太过于的寻常了,他是真的,一点都找不出来。
就好像,她当真的是不知道,这里面有蛊虫一般。
荣乾定眼瞧着池裳。
这个女子,不过是一个傻到,只想要嫁给荣轲的女子,或许当真,是不清楚。
也罢,今日的试探,他终究还是落败。
只怕日后,也难有这样的机会。
一想到这个,荣乾就有些挫败,挥了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的撤下了,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今日的目的,本来就只是这一杯酒。
现在计划失败了,他自然不会继续逗留下去。
荣乾起身离开。
池裳的脸色却是越来的越白,胸口处,就好像是有万千的小虫子,将她的胃,翻来覆去的撕咬。
她受不了了。
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要爆炸一样。
身子一软,直接的是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之间,看着眼前的人,“救我。”
随即,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荣轲将她带回了睿王府。
在皇宫一直隐忍着,不敢表露出来的担心,终于是在王府的时候,表露无疑。
没有丝毫的掩饰。
他是真的,不想要看到池裳这般痛苦的模样。
更何况还是因为他。
因而,一下子的就将顾清鸿给拎了过来。
步步生莲的毒,幕后的研制者,就是他,这蛊虫的扼制,也是他想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让重了这种毒的人,最后只会为人所用。
毕竟的是这步步生莲,就是为了控制人心所存在的。
所以这蛊虫的解毒,这世上,也只有他可以做的到。
这毒虽然是被他研制出来了不假,但是只有蛊虫,没有毒药,就是池裳现在的情况,只能够算得上是单纯的中蛊,反而的是更加的麻烦。
由于蛊虫是顺着酒水,一直的到了池裳的胃中的,所以她就轮番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不停的爬来爬去,想要吐出来,却根本的就只能卡在喉咙的地方。
她受了整整三日的苦楚,才终于的是将体内的蛊虫给排了出来。
三日的时间,她什么也吃不下,整个人都是直接的瘦了一圈。
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的血色。
所以后来夕月看到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了另外的一个人一样。
蛊虫虽毒,却在顾清鸿的医术之下,倒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副作用,可是池裳,的确的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后来,夕月问及池裳,问她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值得。
池裳当时神采奕奕,眸中满满的都是坚定。
“值得。”
为了她爱的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那样坚定的目光,是夕月最后一次在池裳的眸中看见。
自那以后,那样的神采,却是越来的越弱,直到最后的消失不见。
犹如火苗一般,因为一次次的冷水,被浇的熄灭了。
那时候的池裳,还尚未有那样的后果。
可是这后遗症,却是彻彻底底的留了下来。
她再也碰不得竹叶青,哪怕就只是一星半点,都会让她狂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