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不过,司马樵峰确实够份量承担这评价,自己仿佛仍能看见,他一身儒士打扮,像个初出茅庐的教书先生,在那边一脸正经地说着他总讲不完的道理。
‘队长,我们这样子打下去,不成的……我们战过的妖魔,数以万计,漫无目的战下去,最后意义是什么?我们有可能杀灭天地间所有妖魔妈?这种事,古往今来,从没有半个人做得到,我们也不可能,那为了一个绝不可能的目标而战,这个战略目标打一开始就错了。’
记忆中,他总是这么认真地,一遍又一遍,说着别人嗤之以鼻的东西。
‘既然不可能灭绝,就只能学习共存,我们之所以和妖魔战斗,不是为了灭尽他们,而是以战迫和,打出我们的实力来!唯有赢得对方的尊重,对等地坐在谈判桌两端,约束彼此,才有可能共谋合作,停止战争,而不是这样永无休止地打下去。’
正因如此,司马樵峰很强调原则与目的,非常反对不必要的杀伤,在那时的碎星团中,他是个异类,还是一堆异类里最古怪的那种,但大家都喜欢他。
到最后,大家常常聚集在他身边,听这个书呆子说那些“和敌人做朋友”、“谋求长远和平”的理想,仿佛能从这些看似荒唐的理想中,找到一些血战之后的精神寄讬。
自己还记得,尤其是团里一些非人者成员,尤其被他的话给吸引,开始抱着微弱的希望,梦想将来的某一天,人类与非人者,不同的种族间,可以和平共处,所有纷争透过排解来处理,不要再有战争。
“……我还记得,他每次在那里讲道,你就跑去闹,不是泼水,就是丢石头,还有一次,你好像放火烧了他的衣服。”
温去病笑着说话,不过,除了这些,自己更记得,每次褒丽妲来闹的时候,眼里都闪着光,只要是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看似恼怒,其实也是期待与兴奋的,这……是涉及她身世的一块心病,甚至心魔。
“司马世家出了他这种书呆,也是倒楣,不过他脑筋像颗石头一样,居然也能被女人看上,那个谁谁谁……从神都一直追着你到帝都,又追到西北的,你一直躲,最后她就和书呆好上了,跌破大家眼镜,都说你不懂得珍惜。”
“……怪我喔,我那时候才几岁啊?就算早恋,也不是奔着成家去的,你让我怎么去接受她?”
温去病着实懊恼,当初冲着第一武神威名,无视自己丑硕外型,争着投怀送抱的女人可不少,真吓尿了根本是小鬼的自己,全然不是今日的游刃有余。
“可惜,好人不长命啊。”
香雪长长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的星空,“封神的时候,那个书呆为了掩护别人,没来得及跑出来,死在妖都……唉,他的那些屁话……”
温去病微笑,没有答腔,司马樵峰的殒落,对许多人都是重大打击,自己如是,香雪亦然。
随着司马樵锋的亡故,香雪灵魂之中,身而为人的部分,便开始死了……或许,还更早些,从见到那些村民,怎么处理兽童后,她执着于人性的那个部分,就已经坏死了……
“可恶!”
香雪猛第一摔,把手中酒瓶砸得粉碎,扯着温去病的衣领,泪水滚滚而落,直滑下来。
“阿山,是不是……是不是我杀错了?是不是因为那天,我把那些人杀了,那个人……就从那刻起,在心里舍弃我们,决定后头要处理我们的?是、是不是这样?”
呜咽出声,女童外型的香雪,这时真像小女孩一样在崩溃痛哭,这个激烈的反应,真心吓到了温去病。
而她所问出来的话,温去病没法答,却如遭雷击,瞬间愣住。
那个人……团长他虽然一路喊着“不分种族,齐心合力”的口号,但可以看出来,他心里一直是偏重人类的,这本也不稀奇,毕竟他就是个人类。
香雪屠村的事,会否让他有了警觉,觉得手下这批人,战后对人族始终是个威胁,因而决心将来处理?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自己无法证实……
“……谁知道呢?那个人的心思,本就没人猜得中。”
“是、是不是因为我……害了大家……”
“胡说!”
像是被烧红的针刺中,温去病瞬间变色断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晚香雪会这么失常,这么情绪失控,原来……她是想到这边去了。
一向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的她,失控成这样,可以想见这个可能性对她的压力……
“唯独这点是绝不可能的,那个人……做什么都有周密的计画,不可能为了一个人、一件事,就影响他整个决定,你担心的事,绝对不是这样。”
温去病把金发小女孩搂在怀里,任她的眼泪打湿自己肩膀,柔顺的金发垂落下来。
所说出来的话,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因为那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猜得到的,但自己却必须说得肯定,至少此时此刻,必须要让这个女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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