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秘境进入名额,并且获得先手权,他是不需要非得一步步的跟进项目的。
从功利的角度分析,画符赚资源,研修术法,准备器物,与满世界奔走,找寻拼凑谢重阳的肢体相比,哪个更合适?
显然是前者。
换另一个角度,做最坏的打算,假如有人非要独霸秘境,又或不允许他作为第一梯队先行进入者寻父祖,以及为余家先祖迁坟,那么势必要做过一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不是该多花些时间,为大战做准备呢?
显然是的。
如果把时间精力尽用在冒险寻物上,恐怕会成为蝉或螳螂的角色,种种努力,最终为早有准备的某些人做了嫁衣,比如胡楠光。
这个被他视作‘厕石’的人,他是不愿挨碰的,并且一直都十分提防。
用餐的过程中,徐长卿很认真的进行了一番考量。
之后他去见了胡楠光,向其咨询。
胡楠光表示:高手就是请来坐镇的。以预防项目卡死。
天骄也好、各位大能也好,都不会直接撸袖子下场,今天就是来露个面,彼此知晓这都是有份参与的,好有个心理准备。
具体执行者,以人脉广又接地气的底层人士为主,有需要时才请高手推进。
徐长卿说:“那我也不搞特殊,就按这样的章程来吧。”
胡楠光说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徐长卿琢磨着,等项目运行到最后一步,大不了拿些法器符箓什么的从一众参与者那里买个方便。
经历了《符箓三卷》引发的系列事件之后,他已然明白杀人是个什么感觉了。
并且在工石山神社的杀戮,对他灵魂造成的影响,远要比他当年预想的深远。
为了让道心圆融,他在六年的修行中,走遍神州,行善消业,还以匿名身份为福岛核泄漏事故的灾民捐款捐物。
他私下里又翻了家传典籍,以史为鉴,明白了祖宗的苦心。
他的远祖徐岺当年就是杀出个念头通达,到最后才发现阴德有亏,道基已毁,堂堂金丹羽士,才活了108岁。
徐岺痛下决心,未传杀伐之术给后人,还把青年、中年时斩妖诛邪用的足以镇宅辟邪的乾雷法剑给毁了。
他的儿孙觉得这事做的有些绝,理由当然是‘人心有异,器法无罪’。
徐岺说:地有多大产,人有多大胆。我不留一丁点念想,你们遇到问题,也就不至于动不动往暴力解决的路数上拐。
结合自己的际遇,徐长卿觉得徐岺这话很质朴,怀里是否揣着一把枪,那心态真就不一样。
年轻过,经历过,人就成熟了,他现在的中正平和,是背了上百条人命,又用了很长的时间自省忏悔才获得的,这个教训他记在心里,轻易不肯取人性命,对他人的生命也很重视。
他后来还为当年追随李老三的那几个混混解了噩,伤残的混混,又没攒下养老钱,下场是十分凄惨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弄成残疾人,令其在岁月中消磨身心,真的是比杀了对方还严厉的惩罚,罚那么几年也就够了,真让其一辈子受罪,有些过,毕竟是帮小年轻,应该给对方一个改过的机会。
失去才知珍贵,重获新生后,那几个曾经的混混放声大哭,尤其是丁丁有能硬了的那个,给他磕头磕到满头血。
他也是心有感念,自此以后很有那么点漂白上岸的意思,轻易很少动气,也能体谅别人。同时,也对道心、阴德,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
所以,打打杀杀,开棺掘墓这类事,能不沾手他不愿沾手。至于法器、宝物什么的。
他这些年制作符箓,研习家学,有所感悟:
动不动就说什么今不如古,是,外在条件是差了很多很多,可再差也差不过骨气、雄心的消亡。
古有先辈披荆斩棘、创道开路,后人却只能蒙荫泽福,这不就是仙二代,仙N代,总想着吃现成的,还要点碧莲不?总想着劫掠他人,跟那些被先祖唾弃不屑的掠夺文明的蛮夷又有何异?
我炎黄贵胄,我华夏子民,我玄门天骄,就只能靠啃老活?没的啃就得饿死?
不,我还想着青出于蓝胜于蓝,做他一个古不如今出来,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让其知晓后继有人。
有着这样的心气儿,他自然不肯去干刨坟夺宝的事。
如此一来,封印谢重阳躯体之地有殉葬法宝的说法,对他的吸引力其实很小。
反过来,自己制造法器,他倒是跃跃欲试。
他现在好歹也是有神通的人了,造徐家祖传三宝那个级别的法器或许难了点,但寻常的法器,他自认还是可以一试的。
让别人去做四流卖苦者,他先做三流卖产品的,争取向二流卖技术,一流卖规则的高位攀爬,不也挺好?
诸事谈妥,吃饱喝得,他向主家告辞,婉拒了同道清谈之请,跟王火约好了得空走趟婆罗洲。
以他的地位身份,出门寻宝自然不会抱着撞大运的态度。所以王火是要安排人打好前站的,他出,就要有所得。
之所以亲往,也是因为在他看来,那些收集资源之辈着实是不够专业,挺好的东西经他们采集,灵性去了五分。
之后就一个人迤迤然的离开了览秀园。
他打算走两步消消食,然后跟余玄机小聊一番。
之后就是研究江山社稷之力的运用了,余玄机那儿还等着封禁之力镇压异能呢。